再回到昏暗闭塞的包间里，于柯坐回原位以后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祁汜任他们说什么也不去唱歌了，一直坐在于柯身边嗑瓜子。
嘎嘣嘎嘣的有节奏的声响在喧闹的包厢里几乎听不见，于柯转头看他，祁汜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他手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俩的活动就是听歌，嗑瓜子，吃水果。
也不知道会不会嗑出溃疡。
于柯揉着腮帮子想。
“托祁哥的福，今天玩的真痛快！”骆段昇感叹。
贺正杰点头附议：“确实…就是现在不好打车了。”
他们还在商场旁边，这个点也不算晚，但是这座城市出名的就是不好打车。
他们好不容易才拦下两辆出租车。颜卉，龙恒羽和周淮吟三个人家住的近，就一起送女生回去了。但是骆段昇跟贺正杰跟于柯他们家的房子完全是两个方向，祁汜先开口：“你们先走，我和于柯再等会，要是没车就走回去。”
“远吗？要不一起走，绕点路就绕点。”
贺正杰今天也没少喝酒，于柯连忙摆手说：“没事，不远的。”
“那…行吧。”贺正杰没再坚持，扛着又喝大了的骆段昇上出租车。于柯家确实不远，他们俩来的时候就是走路来的。
出租车驶离路口，马路牙子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十一点了。”于柯看表，又看看天，夏夜的星星特别亮，他说：“溜达回去吧？”
“你不累就行，我没意见。”祁汜右手拎着一堆礼物袋子，这个点街上没什么人，两个人顺着公路往家走，绿化带里浓绿的叶丛在路灯的暖黄色灯光下簌簌的反光。
一路无话，上楼，掏钥匙开门，回家，洗澡，等于柯擦着头发出来要回房间睡觉的时候，祁汜把他拉住了。
“今天玩累了吧。”祁汜说。
于柯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还好。”
“我床更软，睡着舒服。”祁汜牵着他的手，想带他回自己房间。
“所以…你是要跟我换房间？”于柯一头雾水的被他带回房间，祁汜一放手他就想往回走，边走边说：“没事，你也挺累的，好好休息。”
祁汜看他实在听不懂自己的话，把他重新拉住，摁在床沿坐下。于柯抬起头看他：“干啥？怎么了？”
“不是说…”祁汜顿了顿，看起来有点局促，不自然的瞟着天花板：“回家…再腻歪吗？”
“这也太快了吧？”于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就去推祁汜的胸口：“才确定关系，我，我还没准备好……再说…你今天是成年了，我还没有呢……祁哥，你在犯罪啊！”
“我不是…”祁汜知道他想歪了，郁闷的捏住于柯抵在他胸口的手，大声解释：“是一起睡！懂了吗！盖棉被纯聊天！”
祁汜心里老委屈了。
于柯一愣，然后突然笑起来，笑的嗷嗷的，还往后仰倒在祁汜的床上，顺势带抓着他手的祁汜一起躺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原来…哈哈哈是想说这个啊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于柯笑的肚子痛，伸手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哈哈哈哈你就不能直说吗…这个，这个暗示也太没水平了……”
被于柯尽情嘲笑，祁汜微恼的在他耳垂上咬一口：“去，拿你枕头过来。”
于柯渐渐收了笑，他摇摇头说：“不去。 ”
“干嘛不去，害羞啊。”祁汜刚想说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只听于柯缓缓说：
“热。”
老房子里根本没有空调这种东西。好真实的理由，祁汜沉默了。
他忽然站起身往门外走，于柯好奇的撑起身子看，没过多久看见祁汜回来了，还扛着客厅里的落地电风扇——家里除了冰箱和洗澡间以外的唯一纳凉设备。
于柯看着祁汜拿着插头猫着腰接电源的动作，忍不住评价道：“煞费苦心。”
祁汜插完电，直起身看着于柯，后者终于忍俊不禁，二话不说的回自己房间拿来枕头。
祁汜的床比他的大一圈，于柯抱着枕头和它一起在上面打滚。祁汜翻身上床，把撒欢的男生摁住：“别闹了，闹出一身汗就更热了。”
“行。”于柯老老实实的躺下。上一次躺在这张床上还是喝多了的那天，他只是祁汜的同学。而现在不一样，他还是祁汜的室友，几个小时以前他还成了祁汜的男朋友。
世界真奇妙。
祁汜看着天花板，没什么睡意，随口问于柯：“你今天怎么会……”他停下来略略措辞：“…送我这样的生日礼物？”
“就…喜欢你呗。”于柯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祁汜被他这几个字弄得心里发痒，他问：“什么时候喜欢的？”
“不知道。”这次于柯回答的比较干脆。
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动心，反正迟钝的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很喜欢祁汜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晚上睡觉别打把式。”祁汜说：“否则把你踢下去。”
“明明是你拖我来睡你床的。”于柯撇嘴。过一会，他蹭了蹭祁汜的肩膀：“祁哥，我睡不着。”
“起来做题？”
“滚。”于柯笑骂。
“想干什么？”
“你给我唱歌吧。”
祁汜翻个身面对他，于柯的眼睛亮晶晶的瞪的溜圆。
“唱什么。”他轻轻问。
“都行，哼个摇篮曲儿也行。”
“几岁了？”黑暗里，祁汜勾起嘴角打趣一句。
某人今天可是又老了一岁，于柯理直气壮的说：“未成年。”
“得…那你闭眼听吧。”祁汜说完，好笑的看见于柯特别郑重的闭上眼睛。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祁汜真的开始哼唱摇篮曲，打断了窗外的蝉鸣。
他刚过变声期的本音听起来带一点沙哑，但是不妨碍他哼歌时的温柔。
“睡吧，睡吧，亲爱的小宝贝。”
他唱完了，不知道于柯有没有睡着，呼吸声倒是很均匀。
已经是深夜，不知道哪里飘进来一股很浓烈的栀子花香，电风扇呼呼的转。蝉鸣声重新响起，闷闷的传进屋子，窗外的月光亮堂堂的。
花香，凉风，蝉鸣，月光，喜欢的少年，六月的夏天。
祁汜凑近于柯，在他额头上很轻很轻的烙下一个晚安吻。
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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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他们俩甜起来居然不输隔壁老夫老夫的彦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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