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方黎果然抱着垫子远了程诺两步，看起来还真像安分守己的样子。
跳高的专用器材室在一条走廊的尽头，因为时常用不着，门锁的保养显然没有其他房间来的好。
程诺蹲下，将原来的绳子重新捆到整理好的杆子上，方黎则将垫子一点点垒起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垫子轻，但是没有能踏脚的地方，高了以后只能盲丢，以致于程诺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总会收到方黎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垫子。
换哪个方向蹲都没有用，任何...方向！
“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这还真不是，方黎还没有到舍得打他的地步，摊着手的样子甚是无辜。程诺不信邪，撂起一个垫子往上面甩，然后本就岌岌可危的摩天楼一下子全倒了。
好吧，这回他信方黎不是故意的了。
两人老老实实开始重新垒塔。
“程诺。”
“嗯？”
“我喜欢你。”
除了那一次的告白，这该是第二次，方黎这么正式地说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可是真的很不甘心，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以后...你和别人结婚。”方黎忽然侧过头来，一双潜藏在睫毛下的眼眸将程诺倒映在里边，“我保证，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来烦你。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
程诺未说话，方黎却从中看见了希望的味道，“为什么你要打断我和清凉的谈话。”
“我...”自己得承认，当时他是带着私心的，所以很难把这用义正言辞的语气说出来。方黎当然可以喜欢上别人，只是看到他这么快有要投入下一段恋情的趋势，当时鬼使神差的就走过去了。他潜意识地迫切希望，方黎能够再单身一会，一小会。
“你根本就是喜欢我。”
这个吻很轻。不同于拍戏时被要求的浪漫，以及其他唯美的要求，只是轻轻碰着，只要有一个人往后撤半步，便断了。方黎的手穿过程诺发间，最后落在后颈上，摩挲着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事实上，一切本都很顺利，唯独紧闭的大门总算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在听到三声不算小的敲门声后，程诺瞳孔霎时放大了些，像是回了魂一样把方黎和垫子一同推开。
又是他先落荒而逃，这样的场景还真是和那天如出一辙。方黎躺在散落的垫子上，望着天花板不想起来。
像是被捉弄了一样，也有可能是赵咚刻意的错开，接下来的几个星期，程诺都没有再见过方黎，偶尔也只是从其他练习生羡慕的语气里得知方黎忙着跑通告。
“最近方黎前辈又接了个剧诶，听说是灵异片，真好，果然有实力的人在哪都吃香啊。”
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边擦着汗边朝洗澡间走，程诺无心去听他们的闲聊，只是走进舞间，独自训练。
是了，慢慢地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自己和方黎以后都会结婚生子，淡出演艺圈，这次是正确的方向。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等程诺出了练习室地时候，天已经黑了。时下入了秋，热汗遇上冷风的感觉着实不好受，程诺抱紧自己，尽量快地朝停车场走。
一辆保姆车横在了公司门口，方黎从车里下来，打消了程诺欲搭顺风车的念头。方黎似乎也没想到能在这时候碰见程诺，惊讶之余里将喜悦强压下去。
“额...我回公司拿备用的剧本。”方黎很快解释自己并非向从前一样有意堵他的路。
“我知道。你入剧组了，我知道。”
沉默了许久，终究是找不出别的话来打破这个局面，“那......我先进去了。”
程诺立刻点了点头，望着地面，只盼着这难熬的时间快点过去。
肩上轻轻落了件外套，不算太厚，却能挡风，程诺侧过头去，只见方黎仔细地帮他把外套拢好裹紧了些，没有看他。
“晚上凉。”方黎说完，很快朝亮着灯光的大门走去。
......
“来啦。”
“嗯。”
“你外套呢？”赵咚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近了些“早上还见你穿着的。”
“......落在片场了。”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回知道你还有粗心大意的时候。虽然是男生，但天天赶行程说不定你的抵抗力还不如我呢，要注意才行。伤也才好了一个月，不算久。”赵咚的语气难言责备。
方黎很快抽出了手来，赵咚也不甚在意，默默放下了双手，心里兀自庆幸方黎的手是热的，想来在车上没有着凉。
“那我们来对剧本吧。”
“好。”
这是让赵咚高兴了好几天的事情。因为以往，能和方黎对剧本的只有程诺，而现在自己却渐渐取代了这个地位，这意味着很多东西，而她相信自己能做的有更多。
“赵咚？”
她从憧憬中回过神来，很快低头看了看剧本，接下方黎这段久久没有回应的台词，“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不，我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明白么？森林里的那个人，是我。古堡里藏在暗门后面的，也是我。杀了你哥哥的人，一样！是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黎的颤音处理的很好，恐疑参半，刚刚到位。
“因为...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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