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公司里的员工人数明显减少，常明珠因老家需要祭祖已提前回返。
常明珠没有要求，但赵志德老姨却提出，因为两家已经订了亲，赵志德这准女婿是应该去人家里走动一下的。常明珠很高兴，因常明瑾从不在亲戚众多的节骨眼上露面，赵志德也得初三之后才有空，就定了时间让他跟常明瑾一道来。
常明珠的理由，是他们那个村子很偏僻，进山后信号不好没法用导航，需要常明瑾带路。
赵志德简直愁容满面，想起要和那变态同性恋小子共处一车六个多小时就眼泪不打一处来。
再来到咖啡店前，发现前面的门上了锁，挂着春节期间暂停营业的牌子，赵志德贴着玻璃往里看，似乎一楼没人。听常明珠说那臭小子就住在店里，但是似乎从这敲门，二楼是听不见的。心情复杂地翻到常明珠留下的手机号，正犹豫着要拨，楼上就飞出来一个东西，在赵志德身后炸开，“砰”的一声给他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是打火机的碎片，再抬头时，要骂人的话已经在嘴边了，却一下哽住。
常明瑾光着身子在窗台边抽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你不冷啊！”
常明瑾指向赵志德右手边，“从那边绕过来，上二楼。”
赵志德很听话的。
走到咖啡店后面的铁围梯，正有人下来，赵志德本没在意，那人却主动冲他笑了一下，赵志德才想起来，这是不久前见过的风衣男。
“哎！”
男人本来都已走过，听到赵志德喊他，便走回来，“您好，有事么？”
“您是……”赵志德思忖了一下，艰难地，“常明瑾的……那个……男朋友？”
对方很干脆，“炮友。”
赵志德微笑着退后两步，“再见。”
“再见。”
走上二楼，门是虚掩的，赵志德敲了两下示意，就推门进去了，谁知这间屋子很小，几乎进门就是床，正看见常明瑾一丝不挂的拿着条牛仔裤，白得要晃瞎他的眼睛。
“谁让你进了？”
赵志德很听话的。
门再开时，常明瑾已经穿好了裤子，随手捡着用过的套子，这情景真是让赵志德尴尬万分。
常明瑾看赵志德那一脸不适的表情，嘴角勾上去，对赵志德伸出手，掌心是四个套子，还有没系紧的，“你喜欢？”说着，用手一攥，再摊开，满手的液体，“送你了。”
“你赶紧把这处理了！”赵志德几乎是崩溃着吼出来的。
常明瑾直接笑出声，把手上的液体在裤子上抹了抹，赵志德简直无语了。
“几点走？”
“你收拾收拾，这就走。”
常明瑾套上毛衣和袜子，“刚才的事，你可别和我姐说啊。”
“你也知道你干的事对家人不好说啊？”赵志德非常尴尬，根本不明白常明瑾为什么一点都不避讳，“你……你这喜好，要让你们家人知道了……”
“他们全都知道。”
赵志德有点吃惊，“那……”
“不让你说，是怕我姐笑话你。”
春节期间的票不好买，赵志德只能自己开车，一想到常明瑾那沾了液体的裤子在他的车座上蹭来蹭去就满心的别扭，正是由于看不出在哪，所以觉得整条裤子全都有，常明瑾一定是故意的。
赵志德的工作也是时常会四处出差，然而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身体和精神遭受着双重的摧残，以至于到了济南之后，进了旅馆就和衣而睡，甚至打起小呼噜。
常明瑾洗完澡出来，听到赵志德的呼噜声不满地皱了皱眉，不过看在欣赏了一路这人扭曲表情的份上倒也没踹醒他。从外衣拿了手机，走到阳台给姐姐报备了行程，山里信号实在差，说了不多会儿就挂了电话。
常家男人三十岁接家主的位子，他离再也不能走出那座山不远了。点着烟，常明瑾默默算着自己剩余不多的自由时间，夜越深，周围越静，就越忍不住做这件事，上瘾。
忽然间，常明瑾闻到一股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血腥之气，他在二楼，从窗户正能看到小旅馆的后门。果不其然，一个男的鬼鬼祟祟东张西望地走出来，脚步有点踉跄，两手护着黑色大包，显得挺慌张。
常明瑾捋了下头发，顺着脖子摸出几条通体纯黑的蛇，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马上，楼下传来男人惊恐而短暂的惨叫。
没过多会儿，楼下又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二十分钟之后警察到来。调查之后，是一个男人被刺死在了房间内，在楼下显然是中毒而死的男人身上搜出了不少钱财，二人身上均有扭打痕迹；从监视器看，二人来时是同行，这数目不小的钱财大约就是命案的起因。不过事有蹊跷，房间并没其他人出入，中毒男人的皮肤变成了不自然的紫红，肿胀的身体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中的什么毒怎么中的毒都是未知，房内也没有找到毒源，是否有第三者投毒还要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挨门挨户盘查是必不可少的，赵志德被吵醒，一看是警察立马很精神，可惜和常明瑾同样一问三不知。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回村子了，这次是常明瑾开车，仍然是上次来时的路。赵志德休息了一晚精神不错，看着沿途的景色，回想着上次来时是初夏浓绿，此时却是浅溪也结了冰，枯黄冰白，一片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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