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往事（七）你要做什么？要杀了他吗？
季和的声音不大，但咬字清楚，每一个字秋梧都听得真切，却又感觉耳边轰轰作响，似雷鸣一般。
秋梧感觉到彻骨的恐惧，哆嗦成一团，瑟瑟发抖。他望着季和，语不成声：“你，你要做什么？要杀了他吗？”
季和听罢，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说过，二爷只让我挑你的脚筋。”
顿了片刻又道：“只是，若你继续反抗，让二爷知道你是地坤，肚子里还有了孩子。那便不好说了。目前这样，就算到最后二爷还是要你死，这孩子死在母体中，也好过他被取出来不知道用去做什么强。”
季和与秋梧说话间，目光扫过秋梧破烂衣衫下露出来的左手臂，那朵又大又丑的白梅花苞印记显得十分滑稽。
秋梧感应到季和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走了一圈，浑身上下都打着颤。他不断拉着已经烂成布条状什么也盖不住的衣衫拼命想盖住那个印记，哆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现在梅无影上下除了你以外，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你就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配合一点，不为你自己，为他。”季和收回视线淡淡道来。
秋梧全身的力气都松懈了下来，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仿佛一个活死人。
“我们各为其主，得罪了。”
季和袖中落出一柄小刀，挑断了他左脚的脚筋。
在大厅内喝得摇摇晃晃的卓汀瀮，揽着那绿眼妖姬一步三摇地走过来。秋梧从剧痛的眩晕中睁开双眼，他要记住仇人此刻的罪恶模样，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复仇。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绿眼妖姬挺着个大肚子，显然已有身孕。
两人目光相对，那绿眼妖姬却没有他意想中的妖媚和幸灾乐祸。秋梧甚至从中看到了一抹怜悯。但当卓汀瀮转身与她调笑时，绿眼妖姬又绽开一张笑颜，与卓汀瀮打情骂俏。
秋梧的脑子里一时间纷繁复杂，这时耳边传来卓汀瀮责问季和的声音：“这小子都半死不活了，不过叫你挑他一条脚筋，有那么难吗？都这么久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季和顿了一下，起身复命：“回二爷，秋梧左腿的脚筋已断。”
“哦——”卓汀瀮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怀中的美艳妖姬，示意她走开一点，伸手提起秋梧旋即又放开，旋即见秋梧软站立不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卓汀瀮哈哈大笑，“这腿好像是真的废了。干得不错！”
说着拍了拍季和的肩膀：“这次秋氏灭门，你擒了秋寒声那老东西两个嫡子，功不可没！不过还有一个庶出的小崽子在逃，你得尽快给我抓回来。”
季和抱拳低声道：“属下遵命！”
“嗯。”卓汀瀮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行了，把这小兔崽子给爷吊起来示众吧。要是他死之前爷的家伙好了，我便饶他一命，以后给爷暖床；若是……”
“哼！”卓汀瀮说起这事便想起此前秋杨踹他的那一脚，这时仿佛还能感觉腹下隐隐作痛。他蹲下身掀开秋梧左手的衣袖，看到手臂上一朵又大又丑的白色梅花花苞印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秋寒声这三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貌美，怎的一个都没分化成地坤？”
说罢捏着秋梧的下巴，目光不纯地审视一番：“模样是好，可惜是个男儿身。算了，吊起来吧！”
卓汀瀮带着卓氏门徒在梅无影内摆酒设宴，纵情享乐，引来了寄生之物想分一杯羹。
一只耗子爬出来觅食的时候，从那绿眼妖姬脚背上爬过 ，那妖姬被突入其来的状况吓得尖叫一声，踉跄数步，卓汀瀮眼疾手快搂住，才免得跌倒。不过那妖姬却是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被卓汀瀮搂在怀中还在花枝乱颤，哇哇大叫。
吓了自己的女人，这还了得。卓汀瀮命令门徒一定要拿下那只耗子。
梅无影的大厅内，一帮卓氏门徒捉起耗子来。
很快，一个门徒的剑尖挑起了那只耗子，道：“还是只母耗子，肚子里有崽呢！”
“你咋知道是母的？”一旁的门徒问。
“你看这肚子不就知道了。要不要破开给你看？”挑着耗子的门徒问。
“呕——”看到门徒挑起怀孕的母鼠，秋梧恶心地呕吐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那门徒见秋梧恶心呕吐的样子，哈哈大笑着故意把那只耗子挑到秋梧面前来，“秋小公子，要不要看看它肚子里的耗子崽崽？”
说罢抖动一下剑尖。
“啊——”秋梧对上剑尖上母鼠硕大的肚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卓汀瀮朝秋梧的方向吐了一口：“刚才不是还很倔的吗，这就不行了？给我把他弄醒！”
有门徒打来凉水，“哗啦”一下全朝秋梧淋下。
秋梧慢悠悠地转醒过来。
卓汀瀮拿回自己的酒杯，指着转醒过来的秋梧对卓氏门徒道：“给我打！不过别打死了，我还有乐子呢。”
顿时无数的拳脚袭来。
秋梧佝偻着向前卷起身子，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状。他知道这时的自己在卓汀瀮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有多么渺小，可是母爱的本能让他卷起身子，尽可能地护住肚子。
哪怕能护住一时半会也好。他将后背与头完全暴露给了施暴之人，整个人被当成一个可以嬉戏的球，被踢来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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