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往事（一）路遇东方祁
“当年卓氏爆正，卓汀州听信那莫氏妖姬谗言，不满足于仙尊之位意图称帝于修真界。一边设计以踏青会之名邀请当时四大世家中的另外三大世家家主前往汝南中途设伏暗杀三位宗主；一边以九天书院各家子弟的性命相要挟，武力逼迫中小世家家主携带家中剩余嫡系血脉前往洛阳，并将各位家主与小公子们软禁在黄河边上的临江别院内，逼迫各位宗主在劝谏书上签名。”
这事东方祁是知道的，那所谓的劝谏书，不过是卓汀州逼迫中小世家宗主们拥戴他称帝的文书。
“当时我家大公子回了外祖家，老宗主只得带着……”秋浩说到这里暂停了一会，大约是在想如何组织后面的语言，“那人一道前往洛阳，与其他中小世家宗主公子一道被软禁在那处别院。”秋浩说着侧目看了一眼顾榕。
顾榕摸摸鼻子，一脸又有我的事的无辜又无奈的模样；东方蓁则一脸寒冰，目光犀利地怒目凝视秋浩。
接到东方蓁浓浓敌意的秋浩有理由相信，如果此时不是有这位“清逸出尘，高洁如玉”的仙尊大人的兄长、东方家族宗主北辰仙君在场，慎行怕是对自己不会客气。毕竟这位仙尊大人对自家宗主都不曾有过半分客气，何况自己这样一位下属。
秋浩对上东方蓁锋利的凝视，纵然心中打鼓却并未退缩。今天他有意要为自家宗主出一口气，便撑起胆子迎着东方蓁的死亡视线道：“被软禁在别院，那人也不曾安分过。下塘抓鱼，上树掏鸟一样都没拉下过。有一天他带着一帮公子们爬树胡闹的时候，见到围墙外面打着池氏旗帜的船只，便朝着江上大喊‘不要去汝南，卓氏想要称仙帝，我们都被软禁在这里了，河道两岸有埋伏。’”
“池氏得到消息掉头跑了，卓氏见快要进网的鱼跑了，便将气出在别院里的中小世家宗主及一干公子们身上。别院里响起了一片厮杀声，很多小宗门的家主及公子们都在那场屠杀中丧身。我家老宗主拼死将那人送出了别院，让他快逃，自己却也惨死在卓氏的屠刀之下。”
当年卓氏血洗临江别院，便是伐卓之战的倒火索。这事东方祁自然是知道，对于顾榕在其中所为，他也是心情复杂。一方面他的做法是出于好意，挽救了池氏宗室一族的性命，可另一方面，他的那番仗义执言也使得有些中小世家的宗主及其嫡子在那场屠杀中丧身，其中包括他的父亲秋寒声。现在或许要说是养父才对。丧生的宗门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以至于后来伐卓之战结束后，修真界除了池氏以外各世家，对顾榕心怀怨恨，意图报复。
东方蓁听到这里冷声打断道：“你说这些与秋露微救我长兄有何干系？”
秋浩看了眼东方蓁道：“自是有关系。仙尊且听我慢慢道来。卓氏将各家宗主与家中嫡系尽数软禁于临江别苑不算，又派人前往九天书院抓在书院就学的各世家子弟，以图增加砝码，迫使各家宗主尽早在劝谏书上签字。”
虽然现在秋梧活得好好的，但是当时的情形不可谓不惊险。东方祁一颗心都在秋梧身上，并未注意到秋浩与其弟两人之间的电光火石。他急切地问：“露微可好？
秋浩移回视线，对东方祁恭敬地道：“我家小公子，便也是现任宗主，当时正在九天书院求学，在与一众世家子弟被卓氏修士押解下山之时，与求学的世家子弟们经过合计，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携手在半道上反抗，擒住了卓氏派遣去押解他们的修士，将他们统统困住，关在途中一间废弃的道观里，逃出升天。这也是苍天长眼。”
东方祁心里明白，那不是苍天长眼，只不过是卓氏掉以轻心，以为不过是一帮世家子弟，娇生惯养，没有多少战斗力，轻视了他们，并没有派多少修士前去押解。更主要的是，卓氏根本没有想到一帮少年敢于反抗。
“逃出卓氏的魔爪之后，我家宗主不放心老宗主与那人的安危，便决定带着就学时的随从弟子返回渝州，从家中另寻佩剑再前往汝南接应老宗主与那人……
秋浩已经完全沉浸在往事之中，将那尘封之事从头道来。
十八年前，随州地界一片竹海的边缘。
“哎，不知宗主与二公子如今怎么样了。”此番随同秋梧就学的随从秋浩叹道，“小公子，我们还去汝南吗？那卓氏本来就是抓我们去汝南的，如今我们好不容易逃脱魔爪，又去汝南，岂非自投罗网？那还不如不要反抗呢。如今擒了卓氏的人，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秋浩话音刚落，便被秋风拍了一把脑袋：“自己去和被人押着去，能一样吗？而且就我们这几个人，去到汝南卓氏的地盘有什么用！”
秋浩摸了摸被拍的地方，嘟着嘴道：“哎，也是这么个理。”
秋浩赞同了自己的看法，秋风却担忧地转过头道：“哎，要是二公子在就好了，起码还能商量一下。”
秋浩撇撇嘴：“算了吧，二公子都被书院除名了。再说了，他就算在能商量出什么好主意来。仗着宗主宠着他，行事从来便无所顾忌。在梅无影整天带着一帮不务正业的弟子在渝州地界掏鸟摸鱼、偷鸡摸狗不加修炼也就罢了，去了九天书院也敢经常旷课逃学，难怪不是一个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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