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摆桌的小丫头听完全场，止不住偷笑。
二郎生的的确是俊俏，尤其这样红着脸的模样，好一个人面桃花玉郎君。
更难能可贵是，他长得干净好看，竟然又十分内向，斯斯文文，老老实实，叫人心里平生出一股子怜爱之心。
“夫人，饭菜已经齐全了。”丫头晴春轻声道。
“好。”戚夫人这才松了戚和的手，温柔对她说，“你们下去歇着吧。”
“是。”晴春带着另一个姐妹行了礼，径自下去了。
——别看姑娘走的利落，其实她们每次摆完席，都是想在堂里伺候着的，心想着能多看二郎君一会儿。只可惜戚夫人心疼她们，吃饭的时候不叫她们站着伺候，总叫她们先去歇息着，待饭罢了，再过来细细收拾。
这是好心，却不是她们心里头惦记的。
有些话主子们不知道，只是丫头们自己私底下说：大郎君严肃冷峻，看起来凶，又管着府里一干人等，丫头们有些怕他；三郎君活泼可爱，年纪又太小；唯有二郎君，弱冠年岁，芝兰玉树，又温柔文雅，最适合……最适合放在心上。
她们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攀上高枝的野望，只是心里喜欢，瞧着快乐。少女怀春，哪个心里不会偷偷惦记个人呢。
戚和因为自己的原因，对女孩子的好意向来木讷，并未察觉什么。如若他知道了，怕只会红着脸在心里感叹一句……断袖男子对女孩子的吸引力真是……从古至今，从未断绝。
他可能也只当她们看他做“闺蜜”了吧。
“你们父亲早上与我说过，他到临近的山乡中收货，要个把月才回来。”娘给戚和碗里夹了块排骨，又给戚秸嘴里喂了一调羹肉圆子，对他们说，“你们哥哥带着阿丰伯也出门了，现下怕是也十分忙碌，晚饭咱们便先吃。”
戚程向来应酬颇多，戚夫人、戚和与戚秸皆不疑有它，吃完饭之后，各自散去了。
戚和与戚秸皆回屋温书，戚夫人回到房中，一边绣团花图案，一边等着戚程回来。
结果，她一等便是一整晚。
日光微熹，大郎竟还没有归家。
“大哥昨夜没有回来？”戚和很惊讶，就算戚程再忙，也极少夜不归宿，就算因为事情耽搁了，睡在外面，也必会差人回来通知一声，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丰伯呢？也不见人么？”
戚夫人一夜没睡，脸色有些憔悴，她轻轻摇头。
“娘不要着急。”戚和坐到她身边，“肯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今天定就回来了。”
“大哥哥肯定是喝醉酒了。”戚秸也过来了，趴在她膝前，“现在睡得像大福一样。娘，你别着急，大哥哥睡醒就回来了。”
大福是他们后院里的一只大白猫，脸凶不爱叫，这一点与戚程颇为神似。只是大福胖的如同一个球一般——它睡觉还会打呼噜。
戚秸想想戚程胖二百斤还打呼噜的模样，自己都想笑。
他这样说，是想逗戚夫人开心。
戚夫人果然也赏脸笑了笑，一手一个，捏捏他们两个的鼻尖：“怎么有你们这些小东西反过来安慰娘的道理。”
“你们只管吃好了饭读书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想。”戚夫人赶着他们两个都坐好，看着他们一人喝完一碗粥，吃一点馒头，这才点头。
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一些。
今天兄弟两个又是手牵手出门。
“二哥哥，你说大哥哥怎么这样啊。”戚秸牵着戚和，看着有点不高兴，“不回家都不告诉我们。娘肯定一晚上没睡，眼睛底下都是黑的。”
“不许这么说自己的兄长。”戚和捏捏戚秸的小肉爪，他想想娘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担心，却知道不能在戚秸这样的小孩子面前显得过于忧虑，“定是忙忘了。大哥那么厉害，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阿秸不要担心了，也别让娘也担心，好不好？”
我担心他？担心他今天没打我屁股吗？戚秸偷偷腹诽，面上却又乖又软地“嗯”了一声。
——他装可爱装了整整五年，如此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做派，实在是得心应手，耳熟能详，张口就来。
同样“穿越”而来的戚秸表面上蹦蹦跳跳，心里却敢大逆不道直呼兄长的姓名：讨人厌的戚程，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顺便一提这才不是担心他！他就是等着他买小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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