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院子门一有动静，等待了一天的沈女士期待地出了内屋迎接儿子。她接过虞拙饰手里的外套，见到儿子在寒风中满目温柔的模样，她就知道不用问了。
虞镇城故作高冷地从画室出来想光明正大地偷听，刚对上妻子的眼神，又憋着气回了房间。
屋里开了空调，很暖和。空气中刚吃完晚饭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让人安心。
虞拙饰做在餐桌前，抿了口沈女士倒的热水，“妈。”
“嗯？”沈女士坐在八仙桌的另一面，歪头问。
“我不想读博了。我要谈恋爱。”虞拙饰真诚地说。
沈女士顿了三秒钟后，直接笑了，“哟，怎么？人家也喜欢你？”
虞拙饰捧着水杯，有些挫败，“没有。”
“那你怎么谈恋爱？”沈女士毫不在意地直接说道。
“追……追他？”虞拙饰又喝了口温水。
沈女士好整以暇地靠在木头椅背上，把双手交叠在胸口，要笑不笑地说，“追不到怎么办？”
“继续读书。”
“那追到了呢？”
虞拙饰陷入了沉思。显然他那么喜欢自己的专业，书还是要读的。可心上人也喜欢啊，追到了还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啊。
“要不在国内读博？”沈女士不经意地说，“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虞拙饰马上反应过来，如临大敌地立即拒绝，“不行。”
沈女士皱着眉头，“为什么不行？”她仍然记得一年前，一件严重的恶性枪杀事件的事发地点只与儿子租住的地方隔了半条街。
“国内没有任何一个导师比得上Basil 。”虞拙饰的语气坚定，完全不容反驳。
沈女士叹了口气，也不想再多说这件事，“先追到了人再说吧。”都顺其自然吧。
“好。我先上去洗澡了。”
“去吧。”
等虞拙饰离开，沈女士推开画室的门。虞镇城正在练小篆。
见妻子的兴致不高，虞镇城放下毛笔，拉住她的手，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写你的。”沈女士在他旁边坐下，看着宣纸。
“嗯。”虞镇城也不多问了，提起笔，沾了墨汁继续写，空着的左手还拉着人的手。妻子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他，千万不能把人给逃走了。
许久之后，沈女士盯着笔尖的黑色，开口道，“儿子喜欢的好像是个男的。”
“嗯。”
“他会不会……”沈女士一下噎住，有些说不出口。
虞镇城平心静气地运笔，“你别关心则乱。”
“什么叫关心则乱？”沈女士有些娇嗔地埋怨，“他从小也没见对谁有兴趣，万一这第一次动心就栽了，以后不得不相信爱情，心如死灰……”
“那个人不是老师？再说你多关心关心我不好吗？整天儿子来儿子去的！”虞拙饰咕咕哝哝地抱怨。
沈女士都给气笑了，“你怎么竟跟儿子吃醋？幼不幼稚？”
虞镇城不说话。
沈女士一下心软，便定下心来，陪他练字。
洗完澡回到房间里，虞拙饰拿着手机，翻墙给Jacob发了条消息，然后打开微信，发现李淡寻竟然给他发了消息。
李淡寻：你会开车吗？
虞拙饰二话不说，甩了擦头发的毛巾，用双手打字：会。但是我没有国内驾照。想了想，他又添了句：安全到家了？
过了好一会，李淡寻回复了一串“哈”，然后还说：到家了。
经过这一次讲座，两人的关系好像近了一点，暂时算得上是聊得来的朋友。虞拙饰盯着手机屏幕上李淡寻的头像，心里莫名很满足，像是填满了棉花糖。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李淡寻”。
虞拙饰一下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胡言乱语出一声“喂”。
李淡寻带着笑意通过电流传过来，“万圣节快要到了。”
“啊？”
“你有空吗？”
这一句把虞拙饰直接问呆了，下意识反问道，“什么有空？”
“有部叫《XXX》的电影正巧在万圣节前夕上映，你感兴趣吗？”
虞拙饰停顿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李淡寻这是在约他吗？！
当然有空！
是那种就算跟专业里的大拿约好吃饭也要推掉的有空！
当然感兴趣！
是那种腿瘸了也要坐轮椅去的那种感兴趣！
李淡寻看不到虞拙饰在电话对面疯狂点头如剁蒜泥，还以为他没空也不感兴趣，瞬间有些失落地说，“如果实在没空，我也可以自己去……”
“不是……”虞拙饰急出一脑门的汗，连忙打断他，“不是的。我很愿意。”
要不是曾经沈女士曾教育过他，要说话要有教养，他现在指定得把头伸出窗户外，对着隔壁鸡笼里**的疯鸡大声炫耀，“我超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李淡寻放松地呼出一口气，“那这次我请你。”
“好！”房间的地板被虞拙饰激动地踩得闷闷响。他沉了沉气，又说，“我是说、好的。”
“嗯。就这么说定了。见面前联系。”
“好。”
一下把挂断的手机扔到床上，虞拙饰穿着一件白T恤和沙滩裤，风一般狂奔下楼，猛地推开老虞画室的门。
虞镇城被门突然推开的巨响吓得写歪了一笔，气的想扔笔。
“妈！”虞镇城周身都洋溢着好像过年的喜庆，“他约我去看电影！”
沈女士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看儿子这一副痴汉样，也不用猜了。她无奈地抚着额头，敷衍道，“嗯嗯嗯，看电影。”
炫耀完，虞拙饰哼着小曲又晃上了楼，徒留虞镇城把“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宣纸气呼呼地团起来，砸在桌上，又重新拿了张纸。
“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智障儿子？”
刚咆哮完，虞镇城的脑袋上就被沈女士招呼了一记，被沈女士冷冷的眼神吓的肝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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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花絮]
李淡寻（故作好奇地）：为什么要跟公鸡炫耀？
虞拙饰（抹着鼻子心虚）：因为它们吵我睡觉，烦。
李淡寻（挂在人的肩膀上）：我笑得站不动了，快扶我。
虞拙饰（眼神飘忽地欲盖弥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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