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合同的那一瞬间，李翱感觉有些不太真实。他愣愣地看了那合同好一会，才抬起有些发直的眼朝正沉浸在眼神交流的白溯和穆之画之间来回扫了好几次。
他有种被这两人轮流唱黑脸和白脸忽悠过去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他就是被忽悠了。被这样下了面子，他应该非常生气摔门走人才是，大不了不签啊！不真在网上对画馆发难，白溯也没理由拿他怎样啊？
想到这，李翱顿时又觉得有些心堵和没脸，脸不由自主地又拉了下来。
“我走了，也不会再来，以后就由贵馆的工作人员和我助理接洽，我不管了！”
李好深呼吸好几个来回，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些后，就站起开口说要离开这个让他身心不畅之地。
无论如何，最终他都要为自己留下作为油画鬼才的自尊，他抬头挺胸整理了一下衣裳，和来时一样骄傲地仰着那算作漂亮的头颅。
李翱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回头看向了身后不远处作势要送他出去的两个人。他的目光只在白溯身上点了点，最后饱含复杂地停留在穆之画身上，第一次正视这张他本不削于关注的脸。
虽然不是完美至极，但是作为习惯描绘人皮相的画家来说，穆之画的样子挑不出一丝错误，他不得不承认，白溯在审美上并没有因为情感而掉链子。
于是骄傲如李翱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之所以得不到白溯的青睐，是他的阴柔的外表，不符合白溯对爱人外表的标准，并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李翱的视线越发专注，白溯很快就受不了，走到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才让他回过神。
“哼……”
李翱回头哼笑一声，心里暗自怨念白溯的占有欲，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还是放弃的念头起了作用，心头不觉间释然了些。
门把手刚一转，李翱就感觉门上出现了压迫感。接着，以赛优为首的几个人猝不及防地跟着门跌了进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并且退了个趔趄。
很明显，他们是来听墙角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进去。
李翱知道这些工作人员最近都是表面奉承他，暗地里并不喜欢他，刚刚一败涂地的他根本没心情再闹，而且他也明白再发乱发脾气会让他自身更难看。
于是，李翱无视了这几个刚站稳身讪讪地跟他说抱歉的人，直接朝几人让开的道离开了。
等李翱离开了视线，作为听墙角的带头人赛优，才高兴地拍起手，走了进去：“所以，合同签订好了？！”
白溯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而穆之画却是眯起了眼，一副即将兴师问罪的模样：“赛优，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嘿嘿！”赛优虽然看起来细皮嫩肉，但是脸皮比城墙还厚，达成了目的，他倒是不介意穆之画对他撒气：“无论怎么样，结果总是好的嘛！再说，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嘛！而且还保住了你家小白的清白，一举两得！”
赛优最后那句话已经放得很轻了，但是其中某些让他敏感的字眼，还是让穆之画控制不住羞红了脸：“胡说什么啊！你先把门关了！”
“遵命！”
偷偷观察了那位已经坐回沙上，一副事不关己满脸无辜相的白溯，赛优知道自己这锅得全背着逃不了，转身乖乖把外面那些还想八卦的工作人员赶走后，轻轻地关好了门后，转身讨饶。
“小画，轻点骂，我这不都是为了画馆和小白好嘛。”
然后，绷着皮准备迎接怒火的赛优见对面白净的青年睁大着清澈的大眼睛几次张口，最后只是无力地长叹了口气，最终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其实，刚才穆之画在知道自己过来是给白溯挡桃花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点无奈和不知所措，一时间确实也想到很多责怪赛优的点。
但当下已经把事情完美解决后，穆之画真的完全没办法找到比他来帮忙的最优解时，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赛优了。
毕竟，能帮到白溯，穆之画心底还是有些高兴的。
“算了，你已经被我加入大忽悠的名单，以后别想再骗我跟你走。”穆之画转身也坐回沙发，虽然心气不顺，但也不想再争论什么，只希望李翱不是大嘴巴子，不要在外面宣传些什么不符合事实的事情，以免以后他离开了，流言给白溯造成困扰。
“嘿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赛优知道穆之画只是说说，没有真的太怪他，于是便试探地也坐到了沙发上，看对方没有嫌弃或者更生气的迹象，于是准备把这茬揭过，开始转移话题到白溯身上。
“事情解决了，还即将赚上一大笔，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对了，后天是溯的生日，溯你要怎么过？要不要开个party把两件事合在一起庆祝一下？”
穆之画因为心里郁闷，本来不太想对赛优说的做出什么反应，但听对方提到白溯快要临近的生日，他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并竖起了耳朵。
这事，之前白溯提过一嘴，他是有放在心底的，但具体时间他却不是很清楚，不好意思也没机会去细问，结果没想到后天就到日子了，他连礼物都还没有准备呢！
“今年我想和小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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