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躺床上好好睡觉。”宋谌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用力抽回手。
“我不睡！”顾越眼中醉意盎然，眸光惺忪，像是醉了，又还清醒着。宋谌收了手，他就伸手揽住他的腰，死活不让人走。
清醒时宋谌的威胁还有用，现在喝醉了人也混沌着，说什么顾越都不听。
他怀里揽着宋谌纤瘦的腰，下一刻脑袋就凑过去，像只黏人的大狗，一张俊脸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贴在温热的腰上蹭。
含着酒气的灼热呼吸无意识地喷吐，热源传递进身体里，宋谌腰立刻就软了。
耳朵上的热度传染到脸侧，宋谌刻意忽视身体上的异样感觉，双手捧着顾越的脑袋企图把他从自己身体上拔开。
可顾越脾气属狗的，力气属牛的，他要不想松开，宋谌也扒拉不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这条讨人厌的大狗赶走，宋谌简直要气结。
他叉着腰，看看身上那个讨人嫌的挂件，又转头看看四周的环境，目光定格在床头放的那杯水上。
不醒是吧？耍酒疯是吧？
宋谌伸手拿过那杯冷水，也不在乎是否会把自己衬衫也淋湿，一把将一整杯水都倒在顾越头上。
“下、下雨了？”
顾越茫然地抬头，正对上宋谌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昏沉的大脑还未发出指令，他身体先下意识抖了一下。
“醒了吗？”宋谌寒声道，“还不从我身上滚开。”
一杯冷水泼在头上，顾越清醒大半，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怕宋谌生气，他下意识想松开，然而听见宋谌一番冷言冷语，脾气反而上来了，将人缠抱得更紧，气哼哼道：“我不滚！就不滚！”
宋谌哪想到他酒醒了也能这么无赖，一时竟没了招，只得老一套的威胁道：“你再这样明天我就搬走，不怕闹到你爷爷那你就继续抱吧。”
“闹吧！让他知道好了！”顾越一手搂着腰，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扔到床上，“给你手机，跟他说去吧！我从来就不怕我爷爷知道，随便说。”
“……”宋谌知道这家伙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语气不由带了几分无奈，“顾越，你是不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见他语气放缓，顾越也没了之前的强硬，他涩然道：“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我就疯了，我疯到以为你会和我在一起。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时候，哪一次我都没想过放弃，我每次都安慰自己，替你找理由，我以为我可以融化你……”
直到在门口，宋谌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了那一句：“顾越，你什么时候才明白，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呢？”
“哥哥……是不是在你看来，我们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顾越终于松开手，仰着头看身前的宋谌。
他是他少年时的唯一幻想，也是他执着至今的梦中人。
“你告诉我，”顾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不是我的喜欢，在你看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所以你可以随意玩弄，随意丢弃，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你也不会有所触动，你告诉我，是吗？”
宋谌下意识就要反驳，直到这话的意义之后又顿住，热度褪去，他脸颊和耳畔的红晕早已消散，一张清俊的脸白的吓人。
顾越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不忍，随即又坚定下来 ，他今天就想要个结果，一个逼他自己死心的结果。
没有回应的喜欢，太难捱了。
“是。”宋谌眼睫颤动，终于开口。
他向后退几步，不顾顾越骤然苍白的脸色，声音也随之坚定起来，“顾越，你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无论你在不在乎，你的身份摆在这，你的责任也摆在这，由不得你推脱。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要承受什么吗？”
一顿话说完，宋谌心脏缩着疼，人却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顾越张嘴似要反驳，抢先开口道：“不要跟我说你不在乎这些，我在乎。”
宋谌冷笑一声，继续道：“你知道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少时间吗？我今年三十二了，你才十八，我跟你在一起，外界的流言蜚语该有多难听你想过吗？好，就算我不知羞耻，跟你在一起了，我能得到什么？得到董事长的辞退，业内的封杀，还是外界的指责？”
“说白了，你是顾家大少爷，你要跟我谈恋爱，我就得一脸感恩戴德的接受，顺了你的心意，你才满意对吗？”
“我没有……”顾越被宋谌难得的剖白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语声哽咽，“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我有努力的……哥……”
“从小、从小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幼稚，不够成熟，我也……我也没想过你会立刻接受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他抬眼，看着身前的宋谌，眼中闪过期盼，轻声道：“只要你愿意……那些就都不是问题。”
宋谌侧过脸没说话。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顾越像是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坚定道：“哥，你再等我几年好不好？我会强大起来，继承顾氏，为你扫清一切障碍，没人敢对我们的事置喙，你还做你的总经理，一切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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