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字迹,执笔人想必是个率性恣意的人。我手抚在字上,试图感受他写下这几个字时的心情。
走廊外面来来往往,传来一声尖叫把我从书中的世界里叫出来,差点就要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书已经看了大半,格里高尔的妹妹真是个令人作呕的书中人,也不能怪她吧,毕竟是格里高尔先失去了价值。
我呢?算不算失去价值?
门被敲了两下后缓缓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儿。
“哥哥,能借一下微波炉吗?”她冲我一笑,眨着眼睛,好看极了。
“你用吧,你是医生的小孩吗?”我指了指微波炉,她蹦跳着过去。
“我是这里的病人。”
我听她如此自如的说自己是病人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家人呢?他们没有你做饭吗?”我问。
“妈妈去给我买零食啦!”
微波炉叮一声,她取了食物停在门口看着我。
“哥哥是一个人吗?”
我把书放到床头,朝她点点头。
“那等我吃完来找你玩好吗?”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可她没等我说完就开门走了。
她的两个辫子一甩一甩的,两颊红红的,她为什么说自己是病人,她知道自己是生了什么病吗?
没过几分钟她就打开了我的门,手里拿了两幅牌,悄悄地对我说:“这是我今天的奖励哦。”
“很快吃完饭的奖励?”
她惊喜地看着我说:“哥哥好聪明。”
我尴尬的笑笑,应承下这句夸奖。
“哥哥会打牌吗,就是一张一张摆下去,遇到同样的数字就把这些全部收走的这种。”她一边说边在我的床上摆弄着牌。
我从她手里接过另一幅牌,把她抱到床上,用吃饭的桌子隔开我们,开始玩她说的游戏。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问,手上也没停下,一张一张地跟在后面。
“好像三个多月了,我知道哥哥是昨天来的,我睡不着偷偷地在走廊外面走,然后我就看见你啦!”
听到三个月我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小孩看起来多健康都得待这么久,那我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不得在这过个年啊。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我轻轻说话,我不了解这个院里是什么人,看情况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她把抓着牌的手腕伸给我,有一个腕带,上面写着姓名、年龄、床号、诊断,诊断后面是一个大写的M。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M问。
“躁狂症。”她把手伸回去继续摆牌,正好是最上面的那个数字,她高兴地把全部的牌都收了回去。
我的手抖了起来,借着摆牌掩饰着,好在她没有看出来。
我跟她玩了很久,直到她妈妈过来找她才把她领走,她妈妈很客气得对我说了谢谢,我受之有愧,因为其间我一直心不在焉。
护士又来给我送了药,提醒我关灯的时间是七点半,她给我带上了跟朱子蕊一样的腕带,上面的名字是常乞,诊断是D。
我问护士D是什么意思,她说是抑郁症的意思。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可我仍旧觉得我没病,一定是他们的诊断出了问题,医生听信了常安的片面之言,所以认定我得了抑郁症。
我只是不想跟他们说话而已,怎么就是有病了呢。
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我想大概是睡觉的时间到了,常安还没有过来,我正好也不想看见他。
一整天我都没有吃饭,好在没有人来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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