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语气不太好，老太太以为我真不高兴了，低着头坐到我边上还是要把钱递给我。我接过钱塞进口袋。
“奶奶有想吃的东西吗？”我问。
“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回来。”
我回了句好勒就走了，走到镇上菜市场买了肉。快入冬了，得给奶奶准备些过冬的东西。我进店买了炭火和围巾，拿了两件大衣，我一件，奶奶一件。
回到家，奶奶一边高兴一边骂我，我认真的听着她念叨，暂时把谜团扔到一边，不想把外边那些脏污带进老人的世界。
老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早早就睡下了。我躺在床上不明白为什么凯叔会跑，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还带上了我。
我想得头疼，记忆总是消失得很快，我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一些重要的人在日复一日的日子里可能就消失了。我常常忍不住想哭，觉得孤独，我特别害怕有一天会忘记奶奶，却又常常想忘记老板，忘记自己帮着他们做成的那一笔笔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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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拿忘记我想记得的人做代价来忘记我自己的罪恶我是不愿意的。
“我喜欢这里，很喜欢。”
“我等了你很久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我脑子里全是这两句话，也好，趁着想这两句话脑袋还不会疼先想想。
真是不明白好好的警察不上班，干什么天天窝窝那小房子里，还大言不惭说一直等我，或许一个月会、两个月会，那一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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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这样想，真是个残酷冷漠的人，非要中伤这个世界还在意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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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我竟然已经走到了门口，手触上冰冷的把手才觉察出来自己竟然刚刚差点因为冲动想回到那个房子看看人还在不在。
我不能把任何人看作我的救命稻草，谁都不能因为我的私念来承担我的错误。
……
门轻轻被敲响，伴随着老人的声音。
我坐起来喘息，梦里是一条长长的路，我跑呀跑总是跑不到头，可我竟然不焦躁，反而感觉很快乐，心里觉得特别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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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起来了吗？吃早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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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我回复。
我跑到井边准备洗脸刷牙，看见里面有小虾米，想去触摸一下，结果手指刚碰到水面它们刷刷刷就弹开了，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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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弄乱水面，引得涟漪阵阵推开，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温暖极了。
可这么可爱的地方我无法久留。
吃过早饭，我跟奶奶道别，她像是习惯了我来来去去，只笑着对我说注意安全，万事小心之类的话。
十几个小时，我虽不觉得他们的效率高却还是不敢久留了。
下一个地方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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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拦下一辆车，却答不上目的地。有些想去看看那个人还守没守在我那处房子，但若是真的在，那就把他给拖进这浑水里了。
在余下的三处里我选了离奶奶最远的一处，差了快十个小时的路程，我都不确定能不能到地方了。
等我发现后面有车跟着的时候我真是一点点也不意外，使我意外的是那辆车的车牌恰好就是老板常换的几个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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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停了车，下车、走过去、上车，一气呵成，没半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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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和他那面部神经无法调节的保镖都在，我看了眼驾驶座，不是小海。
“我去过暗室，他们说凯叔跟我跑了。”
老板看着我，目光要把我看透一般，明明没做亏心事的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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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就在这儿，父亲如果想要，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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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如此称呼就知道我在示弱，这算是他一个弱点吧，虽然逼着我变强，可在我委屈时也会纵容我。在外人面前叫他老板说是为了避嫌，实际上是我不习惯、不喜欢、不愿意把他当作我的父亲，好在他也不乐意我成为他的继承人。
他的亲生儿子不愿意跟着他做卖命的活儿，却又打着老爹的名号整天赌场里瞎折腾，时不时惹个麻烦还得我去给他擦屁股，烦人得很。
“我知道，你不会做出格的事。”他缓缓开口，嘴上是说信我，可我心里明白那份信任他随时会收回，枪口也迟早对上我。“但是，你这些天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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