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儿像一阵捣乱的暴风雨,冷锋过境后,次日阳光就出来了。在初春暖阳下,周映月的祭奠仪式如期有序地进行。任璃捧着鲜花,走至墓前,端详着石碑上的照片,默默放下鲜花。
道士还在轻声而熟练地念着表文,大家站在墓碑前注视着,林间风吹来送爽,心灵安稳平静,在此一刻,大概世间任何怨恨都似能随风消失殆尽。
回程路上,官子谦等官王周家所有车都启程回城,才慢慢启动引擎。再次绕到附近的小村庄,沿途的风景似乎又不同了。
“怎么这么丑?难道就没有能搭配上的吗?”任璃摆弄昨晚买来的手工艺品,总想挑出一件装饰这辆豪车。
官子谦看她挑得比买的时候还纠结,又觉得那些工艺品天天被店家捧出来,肯定积尘不少,半带嫌弃地说:“挑不中就不要勉强。”
任璃挑眉看了他一眼,那张憋屈的洁癖脸顿时逗乐了她,跟他就劲儿是她最大的乐趣。她闭上了眼,盲猜盲抽的,从袋子里捏了一个出来。
那是一条鼓胀着脸的小鱼儿,官子谦瞄了眼,笑着说:“物似主人型,跟你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我又不是包子脸,哪里就像了哦!在你心中,我长这么丑?”任璃不饶过他。
“你过来,我告诉你。”他似乎真的有理有据。
任璃就不相信,人也许不看镜子不了解自己的外貌,但是这张脸是王苏莹的,她从大学军训开始,观赏了快4年,毛孔粗细程度,眉毛有几条,她都知道。
她可以非常自信地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对这张脸更熟悉。
她心里憋着气,也想让他将此刻的她看仔细……
只待她一靠近,闻到她的鼻息,他调整车前镜的角度,让她保持姿势看着镜子里侧着脸的模样。
她认真地看,“明明我的脸蛋精致匀称,整得可好了……”
末尾的话被堵住了。
不像蜻蜓点水,他吻得特别有力度,但是很快就离开,指示她观察,“每次你亲我,就跟它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心跳声音太大,影响了思维运转,还是真的魔怔般地听信了他的话,陷入深深的反思,她竟然没有立马回击。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来,她都恨得牙痒痒的,一直说他:“太坏了!”
这刻她咬着他切的水果,追到书房里,气呼呼地说:“你要嫌弃我嘴唇不好看,就别亲我!”
官子谦眼神从手提电脑的屏幕转过来,笑着问:“你能忍住?”换了个姿势,又问:“如果我今晚邀请你进房?”
她瞬即愣住了,脑子里情不自禁描绘画面,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参考组织起来,画面异常艳丽,不由脸红,但又害怕。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吓唬吓唬她,可是深夜到来,客厅和书房的灯都熄灭之后,他忽然喊她名字,问她在哪里。
任璃悄然打开客房的房门,偷偷打量,黑漆漆的屋子,只有他的房间敞开大门,倾斜出柔和的光线。
他在房里,又再问她:“不来吗?”
从前磨磨蹭蹭像个老姑娘,她一直以为他在这方面有障碍或者被洁癖耽误了正常需求。可是,她不知道,这其实与男人喜欢眼前女人有更大关系。一旦走出这道门槛,会如千层海浪,是阻挡不住的。
在她还在瞻前顾后时,官子谦不知不觉走到她面前。他两手撑门,将她禁锢在两臂之间,低着头,凝视她。
月色在窗外爬过,把他的面容照得更冷厉骨感,带着危险的气息,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吸引着她。
任璃一下子慌了心,发展到这一步,不是正如所愿吗?可是,她异常清晰她不是王苏莹,只是王苏莹的替代品,还有30多天,她就不再站在他面前,自称王苏莹。
这天下班,姜媛拉着任璃不让她走。
“你就跟我去嘛!”从上班开始,姜媛就开始哀求她了。
这时候,姜媛手脚并用,就差将任璃进行五花大绑,“好姐妹,就这么一次,就陪我这么一次,答应我吧?”
任璃面露难色,真的纯粹为这短暂的友情两肋插刀。
可是,任璃万万没想到,姜媛所参加的联谊,竟然又是吕主任和她的妹妹吕同事组织的。吕主任看见任璃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又觉得很正常,女人嘛都得对自己好点儿,拖着一个,再找一个当备胎,挺正常的。要她有“王苏莹”这样的优势,她找十来个当备胎呢!
“来,为了我们美好的相遇干杯!”两杯啤酒酒下肚,姜媛不怕生的性子表露无疑,还偷偷跟任璃耳语,评点今天联谊局上的男士,还说自己看中了任璃对面的银行职员林涵昀。
姜媛抓着任璃的肩膀扭过身去,面向背后的墙壁,小声商量:“你不觉得他长得憨厚,却半句不离金融投资,内里好像很精明,不容易被骗,这种反差萌,不是挺让人心动的吗?”
任璃瞄了眼收银台上方的挂钟,此时已经9点半了。眼神滑下来,她不期然地与收银员对视了一下,收银员朝她抛了个笑容,那熟人般的打招呼姿势,让任璃打了个寒颤。
任璃真想问吕主任,是不是知道这家小酒馆是官子谦投资的,所以经常把联谊设在这里,通过帮顾生意,讨好官子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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