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金侁策马回府后,直径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将书房暗格内放的一摞册子全拿了出来,那些本子皱皱巴巴的,似是经常被人翻阅。金侁坐在书桌前为自己点了一盏油灯,一撇头瞧见砚台旁的桃木剑时微微勾起了嘴角。
待他再垂眸时,脸上的表情早已变得冷峻。
王黎小时候的事,但凡与皇宫有些关系的人都明了。而这其中必定要提的便是朴中元了,这十年中,是没人敢质疑朴中元的,因为一定程度上,他就代表着王黎……
金侁细细翻阅着这些册子,上面记满了王黎这几年的大大小小的政绩。金侁将有朴中元参与的政绩都标了红,不知不觉,整本册子布满了红点。
“削减税收,减少征兵……”
“将服兵役的时间缩短至……”
“与女真国建立贸易往来……”
“增加物资出口……”
……
金侁读到这儿,脑子“轰”一下的炸开了,他不禁抬手扶住了桌角。古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果然不假,这些事情的发生他都在场,可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如此细细想来,当今高句丽的军权……怕是要不保了……
金侁抬头向窗外望去,天已经微微泛亮了。又是一个不眠夜,金侁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思索片刻最终拿起马鞭向府外走去。
一夜未眠的除了金侁外,还有王黎。
王黎从晚宴提前退场后,躺在床上竟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他又一次的翻了个身,用力按了按那颗跳的飞快的心脏。怎么回事?金侁只不过是伸手帮他捂捂手罢了,王黎伸出双手,在月色中细细端详着——这双手在几个时辰前曾被金侁的炙热的大手紧紧包裹着。
想到这里,王黎觉得自己的脸蛋又一次的滚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吱呀——”他寝宫的大门被谁大开了。
“谁?!”王黎坐起身,厉声问道。
“黎,是我。”朴中元直径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来。
“啊,师父好。”王黎从床上站了起来,向朴中元微微欠身道。
“黎儿啊,坐。”朴中元伸出手,死死的抓住王黎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床上。
王黎心中“咯噔”一下,自觉自己今日在晚宴上定是惹师父生气了,于是默默低着头不言语。
朴中元也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今日在晚宴上吃的可好吗?”尽管那语气稀松平常,可王黎听的冷汗都下来了。
王黎吞了一下口水,低声应道:“还,还好。”然后想着这样干瘪瘪的回答似有不妥,于是客气的回问道:“师父吃的可好?”
没想到,朴中元摇了摇头,衬着月光,王黎看到朴中元紧皱着双眉,目光似刀。
“师父哪里没吃好?是哪个厨子的责,告诉我,我让他去慎刑司领罚去!”王黎讨好的往朴中元身边靠了靠。
“怎么这会儿处罚的话张口就来了呢?”朴中元裂了裂嘴角,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王黎紧抿双唇,低着头,半晌没说话。果然,是为了吴灼的事。王黎心里悲凉的想着。从小王黎对朴中元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哪怕是国事,也因着朴中元懂得分寸,从未说过僭越的话,所以他也是很少反驳的。
但是,这一次王黎不想再像以前一样说好话哄着朴中元了,他抬起头正色道:“吴灼是禁军统领,若我伤了他的心,他以后如何能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朴中元怕是也没想到王黎今天竟然敢正面反驳他,于是一时间被问的语塞。两人之间长久的沉默,静的连窗外呼呼的风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片刻后,朴中元幽幽的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你还是小,以后莫要擅做主张,凡事还是该与为师商量着来……你只管记住,为师是不会伤害你的!”
王黎听到这话还想开口反驳他,但是朴中元却突然起了身,向王黎欠了欠身,说了句:“微臣告退。”便拂袖而去。
王黎看着四敞大开的屋门,自嘲的笑了笑。半晌低声喃喃道:“每次都是这几句话打发我……”
王黎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却睡意全无。他再度睁开眼,怔怔的盯着头顶的帐子,止不住的颤抖。
傀儡,朴中元只是要他做傀儡。今天只因为这件小事没有顺他意,他就差点翻脸,那往后出了大事呢?如今自己的羽翼还未丰满,还有好多地方需要依靠他的势力才行!细数宫中为他所用之人哪个不与朴中元交好?想到这一点,王黎觉得自己特别的失败,虽然已经成为高丽的一代君主,虽然这高丽到现在为止仍然平安无恙,但谁说的准这往后的事……
那么金侁呢……他会是哪一方的人?不过确实没见他们走近过……王黎这样宽慰着自己,暗暗在心中部署自己的计划,王黎确定的是:无论如何,他这王权都不能让朴中元夺了去,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不可以!
清晨,王黎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拓骏景忽然轻轻推了推门。
“王上,金将军求见。”拓骏景小心翼翼的通报道,但是他话语中难掩的喜悦还是让王黎敏锐的捕捉到了。
“宣。”王黎坐起身正欲推门,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梳洗,于是又改口道:“不对,你让他先去偏殿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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