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恕羽还在发愣，那边北洛已经跟缙云对上了。
她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看了许久，才悲伤地发现，这只是一道幻影。
连残魂都算不上，仅仅只是太岁上残留的意识……
以他的性格，给姬轩辕陪葬也是很有可能的。
巫炤把她葬在西陵地底，可惜过了这么多年，西陵也找不到了。
虽然北洛妖力还未觉醒，但对上一道残留的意识，倒也没有落于下风，过了许久终于分出了胜负。
倒处都是茫茫白霜，日光打在空气中大大小小的冰晶上时，还会折射出刺眼的白光。
北洛收剑入鞘，平静地看着那道凌厉的身影。
有些熟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年轻的战士手持长剑，一动不动，须臾间，化为飞灰。
整个人形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风一吹，就散开了。
恕羽闭上了眼，掩去无尽的哀思。
北洛一步步走近，盯着恕羽的面具，伸手就要取下。
恕羽身形一晃，退后数步。
“你到底是谁？”北洛沉声问道。
恕羽已经睁开了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受玄戈所托，照看你和天鹿城一段时间。”
“呵——”北洛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能保护我？”
他感知力不错，竟也察觉到了恕羽的不对劲，恕羽回应他的嘲讽，只是淡淡道：“这与你无关，我答应了玄戈的事，自然会做到。”
又是玄戈，北洛皱了皱眉，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上次离开人界后，我便一直呆在了魔域……后来出了点事，等我想到你时，发现你居然跑到了这里……”恕羽的看着不远处那座宫殿，微微眯起眼睛。
居然在自己身上标记，北洛有些不悦，顿了许久，犹豫道：“你的伤……”
恕羽不在意道：“无事。”说完便消失了。
北洛气结，他一番好心，居然这么不领情！
懒得再跟她说话，北洛转身，看见云无月若有所思地看着恕羽消失的地方。
……怎么回事？
恕羽潜入了宫殿，仔细看了看，确实和轩辕丘的祭祀风格很像，很多本该腐朽的器物，也因为调入空间裂缝的缘故，得以保存。
这要是放在以后，可是重大考古突破……
只是，这里为什么没有姬轩辕的尸骸？那些易腐烂的布料有的都保存下来了，怎么主棺是空的？
难道他没有葬在这里？那他为什么要把缙云陪葬在这里？
恕羽想了想，去了那处陪陵。
居然也是空的。
姬轩辕这是在搞什么？不对，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处墓葬非常符合当时的规格，他没有理由不把自己和缙云葬在这里……除非，下葬时，根本找不到尸体了。
胸口那道伤还没愈合，一阵腥气涌上来，恕羽咳了一口血出来，被呛得止不住咳嗽。
有脚步声传来，她却没什么力气躲了，一块帕子递到她面前。
恕羽抬起头，看见北洛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先擦擦。”
她接了帕子，有些恍惚，久远以前缙云的那张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恕羽苦笑了一声，这是怎么了，是今天看到了他的影子，才会不断地想起他吗？
擦干净血，恕羽轻声道谢：“谢谢你。”
那人却不怎么领情，不屑道：“帕子可不是我的……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才几天不见，搞得元气大伤？”
恕羽摇了摇头，也不知从何说起，不过北洛说的没错，现在她的实力，连之前十分之一都不到。
她忽然看见北洛手中的太岁，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袭上来，心绪如潮，忽然抓住了什么——
太岁刚刚只攻击了他一人，现在他却能拿到太岁……是不是，意味着太岁承认了他？
几千年来，她无数次前往轮回井，也没找到一个熟悉的灵魂，缙云巫炤姬轩辕……通通都没有。
她曾猜测，是缙云杀了太多的魔，所以魂魄无法转世……可是缙云有辟邪之力，而北洛也是辟邪……
会不会……恕羽眼中闪现一丝希冀。
北洛瞧见了，有些迟疑道：“你是要我帮忙吗？”
看她伤的这么重，要是求一求他，他也愿意搭把手——彼时他还不曾察觉到对这个，不知真面目的魔族，多了几分怜惜。
恕羽微微笑起来：“可否把这把剑借我看一看？”
“……”北洛把剑递给她，随口道：“这不是我的剑，刚刚从外面捡的。”
恕羽抽出长剑，锋利的刃在阳光下闪耀着，剑柄上的穗子已经不在，大约是风化了……恕羽顺势一甩，剑光在空中飞速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由剑身射出，劈开远处的一片树木。
“是柄好剑，”恕羽赞赏了一句，收剑入鞘还给北洛，“很适合你。”
北洛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刚刚那一剑，没有凭借其他的力量，纯粹是她剑术之势……
他接了剑，试探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剑术，又师承何处？看起来有些熟悉……”
最后一句完全是他胡扯的。
“我叫如玉，”恕羽翻出了那个久远的名字，随意道：“多年游历所得，看了各家剑术，有所感悟罢了……天鹿城的剑术我也习过，你看起来有些熟悉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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