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巫炤，恕羽算是明白了，有她也好，没她也好，巫炤依旧是那个鬼师大人，没有什么不同。
她有些累了，总是追着一个不肯停下来等一等她的人，也是很累的。
哪怕心里还是喜欢着这个人，得不到相回应也会难过，但是习惯后，好像也没什么了。
巫炤当然发现了恕羽的转变，他有些烦躁，以前烦的是这个蠢货总是对他抱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期待，现在烦躁的是，恕羽对他的期待越来越少了。
是不是，慢慢的，她就不喜欢自己了。
这就是她说的喜欢，这么脆弱，这样轻易消散了吗？
之前也是，现在又是这样。
她把他当作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恕羽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恐怕要气死。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她，到底是谁对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算难过，至少巫炤有一点没错，如果感情在她眼中是个笑话，那的确能活的轻松快意。
恕羽清心寡欲学了一段时间，惊奇地发现，阵法之术大有长进，于是便开心地……开始玩了。
巫炤通过施加在小白身上的符咒，能随时知道她的去向，然后他就发现，西陵附近的地方被恕羽蹿了个遍。
巫炤：“……”
都闲的往深山老林子里去了，怎么不来巫之堂？
当然，他是断断不会主动去找人的，但是他清楚缙云和姬轩辕什么时候来西陵，所以姬轩辕带人进城后不久，他便去了。
实在是他掐的时间太好，出巫之堂还没多久，就碰上了兴冲冲去见缙云的恕羽。
那抹笑容实在是太亮眼，刺得他心里格外不舒服。
她有多久，没对自己这样笑过了？
巫炤心里不高兴，脸上表情当然不会太愉快，恕羽碰见他又不能装作没看见，只好老老实实打了个招呼。
鬼师大人高冷地颔首。
恕羽撇了撇嘴。
落到巫炤眼里就是对看见自己的不满了，他微微皱眉，这才几天，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鬼师大人实在是太不能理解恕羽的感情观了，毕竟隔了五千年的代沟，少女心思最难猜，即便是鬼师大人，也无法理解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想法。
可以说，这个世界没几个人能理解恕羽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鬼师大人发现小姑娘只是跟在他身后，落后几步，保持着距离。
他记得，恕羽对尊卑观念很是淡薄的，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恕羽对姬轩辕缙云就是直呼其名，后来对他有时也是如此。
她对姬轩辕有只有尊敬，却没有自卑，这一点巫炤倒是挺欣赏的。
只是，什么时候，那个敢直呼他的名字的小姑娘，也会对他恭敬了？
巫炤心情有些复杂。
这其实，是他想多了。
恕羽只是，纯粹是不想跟他说话而已。
她还在生他气呢。
被误会的恕羽，突然发现走在前面的巫炤停了下来，她有些莫名其妙，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巫炤看着她秀丽的面容，澄澈如秋水的眸子里，清晰地投影出他的倒影。
他想，是的，就应该是这样，这双眼睛，其实就应该看着他。
只看着他一个人。
心头忽然有什么解开了，这些时日，反反复复纠结的东西，忽然有了一个答案。
其实也很简单，他想要的也不是很难，眼前这个少女涉世未深，早年经历大难，却又一路被庇护，到底没有太多心眼。
过往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想要，他就能得到。
这个小傻子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对他的企图实在是太显眼了，只要他时不时放低身段，软言哄几句，她就会乖乖呆在自己身边。
到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对吧？
巫炤想明白后，心头轻松，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
果然，小姑娘眼神晃了晃。
啧啧，巫炤心里感叹了一句，和她说再多也没用，还比不上他笑一笑。
只是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恕羽瞳孔一滞，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去了一样，巫炤冲上去，恕羽软软倒在他怀里。
巫炤难以置信，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
来不及多想，他冷声问怀里的少女：“怎么回事？”
一边给她输送灵力，一边探查恕羽体内的情况，这一探查差点把巫炤惊到：恕羽体内的灵力被一抽而空，他输送尽的灵力泥牛入海，像是被什么吞噬掉了，渐渐的，他还发现，这股吞噬之力还在吞噬少女的气血。
他又惊又怒，眼底血色深沉如墨，刚欲瞬移把恕羽带回巫之堂，恕羽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气息格外微弱，却还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快……带我，去……去见……姬轩……辕……”
巫炤眼底隐隐有风暴凝聚，他强压下怒意：“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来救你！”
恕羽摇了摇头，眼神里的光彩在渐渐暗淡：“快……快点，我快坚持不住……”
鲜血流出了她的眼眶，巫炤知道她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他咬牙，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小姑娘，瞬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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