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誉心中乱，他不停地写，想要平复心情。
“为何烦躁？”把糕点放在一盘，霍乘风走到他旁边，把笔拿走。
冯誉转头看他，明明身高差不多，看着总是比他小，像是能够被他全部搂到怀里，挡得严严实实。
还是太瘦。
霍乘风手随心动，上前一步，将他揽到怀里，抱个满怀。
“吴添确实要反，若开战，你打吗？”冯誉问他，朝中可用大将不多，霍乘风算一个，却不能保证他的忠心。
霍乘风心下感叹怀中软玉，对冯誉煞风景言语颇为不满，调笑言道，“月上中天，你别惦记太深。”
冯誉不满他太过随意，挣脱怀抱。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不能不惦记，“我已找到证据，吴添确实在修筑城墙。
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
修建城墙，是准备和朝廷对抗。若把他放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若在京中将他处决，封国军队肯定会反。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关键时刻，霍家军若不能为朝廷所调度，那腾国危矣。
霍乘风朝冯誉看去，眼中星火忽暗忽明，如同天上荧惑闪烁不定。
司明飞想让霍家军去对抗吴添军队。霍乘风也想让吴添军队和朝廷打个你死我活。
鹬蚌相争，总要有一方得利。只是不知谁才是最后赢家。
久久给不出答案。
突然响起敲门声，还来不及反应，有人端着一碗汤进来。
“母亲。”
冯誉被她吓一跳，连忙拉开距离，紧张站到一旁，声音略显急促。
燕双双端着一碗汤，也很惊讶。什么时候，她儿子房间多一个男人她都不知道。
今天冯誉和他父亲吵架。最近他们常常吵架。她知道，因为冯诤突然被皇帝收回权利，一时心情不爽，郁郁寡欢，一切都看不顺眼。
但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知道儿子今天也没有吃好，她特意让厨房炖上一锅鸡汤，看他每天练字到很晚，端来给他。
“我吩咐厨房炖一碗鸡汤，你喝完再写。”燕双双解释来意，把鸡汤放到桌子，她看向霍乘风，对着冯誉询问，“这位是？”
“我朋友。”冯誉连忙回答，似是被抓到马脚般心虚。
“看着有些眼熟。你是？”燕双双没有离开，而是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更加仔细。
少年时，霍乘风常常跟着冯誉回家蹭饭，燕双双是认得他。
“是我，伯母。”霍乘风开口，上前一步，并不避讳。
燕双双听到声音，接着烛火看得真切，“你是霍将军。”
离开几年，到底生疏不少，以前燕双双直呼他姓名，“伯母，你还是直接叫我乘风吧，你突然叫我名字，我听着怪不顺耳。”
“那不行，你现在是将军，可不是小孩子。”燕双双一口拒绝，话里带上一丝亲切。
她记得，以前冯誉和霍乘风很是要好，后来霍乘风上战场，两人没再联系。没想到会在冯誉书房遇到。
不过他们两个身份不同，私下见面，总归是不好。冯誉做事一向妥当，不该做的事情绝不会做。难道今日是意外，她看向冯誉。
冯誉还站在旁边，略有些僵硬，看着母亲和霍乘风说话，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又怕母亲问太多，不知如何回话。
幸好燕双双也没有多呆，她指着两碗鸡汤说道，“正好你们两个一人一碗，喝完赶紧睡觉。”
两碗鸡汤，一碗给冯誉，另一碗本来是想冯誉端过去给冯诤，化解一下两人矛盾，这时也不好再提。
说完，她直接出门，还帮他们把门关上。
“为什么害怕？”霍乘风也察觉到冯誉心中恐惧，他握紧冯誉双手，掌心全是冷汗。
“我。”冯誉看向他，欲言又止，终是摇摇头。
打过一岔，刚刚话题也没有继续，喝完鸡汤，霍乘风回去，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睡不着。
吴添住在太子府，背地里一直和司明璃保持联系。
司明珏不拘着他行动，只要在瑶光城中，他去哪里随他。
许是为报复李勤，吴添在第二天一早，上门拜访。
谈话内情，一概不知。
只是朝堂之上，再没有听到李勤为吴添说过一句话。
相反，后宫之中，李玉频频向司明飞进言。
即使有新人进宫，李玉依然一家独大，司明飞一月能宿在她宫里二十天。
在她劝谏之下，司明飞似有松动。
冯誉收集好罪证，霍乘风本以为他会在朝堂之上直接上奏。没成想，他私下似一份奏章呈上去，而司明飞也不知道作何考虑，又按下不提。
吴添大军守在渭水边，司明飞自然也有得到消息，没在朝堂上公开。
没有说要处理吴添，也没松口说让吴添回去，似乎要让他长留在瑶光城当人质。
朝堂上看起来一派风平浪静。
如此过三月，霍乘风照旧去夜袭丞相府。
不知何时起，他再到丞相府，总觉得有一股视线似有若无在观察。每每寻去，又找不到。
今日跃下墙头，正好碰到燕双双。
燕双双看他进来，也没有露出多少惊讶，只是说道，“今日月色正明，我在院子里散散步，难得巧遇到将军，不如陪我一同走一程。”
终于明白连日来被人监视之感从何而来，对方有备而来，躲过今日，还有明天。霍乘风不再躲避，“自然可以，伯母。”
燕双双走在前面，霍乘风跟在她身旁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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