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有余,太子处理国事已经上手,不再手忙脚乱,皇帝病情还是未好。
司明珏决定前往骊山给司明飞祈福,朝中官员一同前去。
骊山在瑶光城城外八十里处,地势较高,是周围群山之中最高一座,平时若需要祭祀,皆会来此。
到山脚,有一条青石板铺好直通山顶的阶梯。
太子和丞相率领百官向上走。石阶只能容纳三人并立行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上。
霍乘风身份高,走在前排,看不到后面冯誉。他越走越慢,渐渐让人越过。
终于和冯誉接近,只隔有五个人。
知他凑过去,冯誉肯定不乐意,霍乘风停住。
司明珏走在前面,远远看到祭台。
祭台伫立山顶,呈四方形,有九处石阶,全是用青玉石搭建,上面有青玉石雕琢祭桌,长方形,可以放五头牛。
整个祭台可以站立九十九人,甚为宽广。
司明珏本想上前,感觉有异,祭台后面似有人影晃动。
喝止人群不要再往前,喊羽林军过来。
谁知人影好似也发现变故,从祭台后面冲出。
各个身着黑衣,手拿长刀,没有佩戴任何盔甲,只管奔袭。
羽林军不如他们灵活,不消片刻损失大半。祭台前血流成河。
“有刺客。”
太监声音锐利划破长空,远远传到山下,人群攒动,转身奔逃。
多人挤在石梯上,一旦慌乱,肯定会发生踩踏之事。
霍乘风一边叫大家不要慌,他赶紧过去,护住冯誉。
冯誉还算镇静,让身边官员不要慌乱。
“抓紧我。”霍乘风揽住冯誉腰身,抱着他跳下石阶。
石阶比旁边土地高出一丈有余,冯誉有些恐慌,他被霍乘风揽在怀里,双手抱紧对方,眼睛闭上。
待落到实地,才睁开眼。
“我带你走。”霍乘风拉着他,准备离开。冯誉拉着他,“不行,我爹,还有太子。”
知他性格,霍乘风见他执意,把他放下,“在此处等我。”
说完,他朝山顶跑去。
刺客目标是司明珏,他们步步紧逼,司明珏后面只有祭台,他退无可退。
霍乘风上来时,丞相冯诤在另一边躲着,司明珏命悬一线,来不及多想,他捡起地上羽林军长枪。
一枪一个,一路杀进去。
刺客也忌惮霍乘风,丝毫不肯放松,掉转剑头对着霍乘风。
被十几人包围,霍乘风丝毫不惧。
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他心里记挂冯誉,手上动作愈发狠辣,几乎不考虑活口。
血珠翻飞,血流成河。
许是加入霍乘风,羽林军也开始渐渐反扑。
原先几十个刺客,此时只剩下寥寥几个,他们对视一眼, 四散奔逃。
霍乘风岂会让他们如愿,长枪既出,将他们性命全部了结。
司明珏躲在高台,见刺客全部解决,他从祭台上下来,“来人,清理。”
叫人去清理,他本想对霍乘风说话,转头见他提着枪往山下跑去。
路上正好碰到冯誉,他在上山。
冯誉等待时,上面迟迟没有消息下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可他一介书生,走山路,根本走不快。
“你怎么跑上来?”霍乘风见他不在原地等着,有点生气,要是碰到刺客怎么办。
冯誉知他着急,知他担心,小声解释道,“我上去看一下。”
两人相携在山路上走,官员还拥立在石梯上,有些人出一些小问题,司明珏也派人解决。
待到山顶,祭台已经清理干净。
司明珏站在祭桌旁,环视众人。丞相带领百官排立于台下。
霍乘风带着冯誉站到人群中,依冯誉身份站到末尾去。
“你去前面。”冯誉对着霍乘风小声说道,他官职大,理应站前面。
霍乘风纹丝不动,扭头看向冯誉,眼睛盯着他,“没事,我就站这。”
劝不动他,冯誉不再说话。
司明珏摆上五谷牲礼,开始祭天。
冯誉低着头,仔细听着祷词,待祷词念完一段跪下去拜三拜,再起身。
霍乘风根本没有听前面在说什么,他看着人,觉得他像是一副画,怎么看都看不够。
冯誉若拜,他跟着拜下。
知他盯着,目光太过热烈,让他有种被灼烧之感。冯誉全程低头,不敢抬首去看他一眼。
祭天礼完成,司明珏带着一班大臣回朝,开始算账。
虽然刺客无一活口,但京城之中,会跟太子作对,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谁。
六皇子还未及冠,年方十八。皇帝虽宠爱,到底没让他入朝。
现在皇帝生病,太子独大,他们显然是坐不住。
又一封请帖送到将军府。
霍乘风这次没有拒绝,他带着任淼来到轩雨楼。
一进屋,巨大屏风上挂着一排排书卷,上面是锦绣文章。
屏风旁边有乐师吹奏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排排书生或站立沉思,或桌前挥毫,不时有人给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递去书简。
男子穿着布衣黑衫,他看过书简,若是觉得不好,直接退回,若觉着好,则会递给后面书童。
书童不过十二三岁,人小声大,童声脆语将文章丰富演绎。
霍乘风进屋时,书生们转头看他一眼,轩雨楼日日有新人来,有人大放异彩,更多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原先只以为是一个新人,待看清是谁,书生纷纷停下,瞧着他,疑惑不解。
轩雨楼是文人地方,不明白霍乘风一个武将来作甚。有心思活络,觉得机会到了,忙凑过来,递给他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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