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发现了我神情的不对劲，老大爷一收方才的热情，对我笑笑点头，走开了。
拿起了手机，我才看到上面好些信息，全部来自爱因斯坦：
【柱子，考不考虑调剂？】
【我记得你之前提过，调剂要快。】
【你在外面没带电脑，我先帮你查查？】
【你想去那些地方？】
我心头又是一阵酸：【好吧，我不想走太远了，花州或者省内的学校看看吧。】
信息才发送，我就收到回复。爱因斯坦：【我给你电话？】
我不假思索：【不必，我想静静。谢谢。】
爱因斯坦：【好。我随时在线，随时陪你。】
我就要放下手机，它又震动起来，一看，竟是许嘉霖的信息：【惜哉，我了解到一些情况了，现在方便通话吗？】
我擦了一把脸，连忙回复：【可以的！我拨号你！】
电话接通，许嘉霖的嗓音传来：“惜哉，你来复试前联系了导师吗？”
我：“联系了，我发邮件给孙老师胡老师了，问我能否选他们做导师，孙老师回复我复试成绩出来才能确定，胡老师没给我答复。”
许嘉霖：“就这样？”
我莫名其妙：“不然呢？怎么联系？”
许嘉霖：“就是……没有走关系？”
我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顿了片刻，许嘉霖才道：“第二名的费云祎，你知道吗？”
“干嘛提他？”可转瞬我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费云祎他……”
“对，刚刚我去了一趟办公室，看到胡老师正跟人说话，可奇怪的是费云祎也在，我本想等会儿再进，没想到听了个大概。跟胡老师说话的男人是费云祎的大学老师，他跟胡老师熟，就帮费云祎走通了关系。你知道的，胡老师是副院长，话语权大，所以……你懂的，费云祎的靠山很强。”
费云祎最无助的时候，什么都跟我说，说了太多，导致说了什么他也记不得了。他披露给我的知乎马甲，最初我看了看，各种土味伤感，按他的意思加了关注后再没理会。复试失利的一周后，我看到他回答了一个问题——走关系在复试中重要吗？
费云祎答：我同学小费，复试前给导师送礼，请导师出面牵线，导师收礼后第一时间带着小费去见目标院校的副院长，最后小费从最后一名逆袭成为复试第二名，走关系重不重要，自己品品。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刻我听到许嘉霖的讲述，只觉得五雷轰顶：“可费云祎……他面试的时候明明很紧张啊？”
这下轮到许嘉霖奇怪了：“你认识费云祎？”
若回答‘是’，那就太辜负许嘉霖一番好意，我连忙否认：“我看复试他非常紧张，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留意了些。”无声之中，我两行热泪已经湿透面颊。
许嘉霖：“噢噢。至于张丽，她是少数民族，政策问题你懂的，复试把她划进来，基本就是录定了。”
我拼力维持正常的嗓音：“嗯嗯，我知道的。那郑莹莹呢？”
许嘉霖叹一口气，说道：“说实话，我最看不起她了。”
我惊：“怎么？”
许嘉霖：“郑莹莹二十几天前就来到安大附近住了，找到老师办公室，收买了在办公室值日的师兄师姐，通过他们提前认识了老师们，天天以请教问题的名义跟老师套近乎，她还很会耍手段，交卷前你记得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吗？”
我：“记得。”
许嘉霖：“我特意观察了她，她把手机揣进口袋才走的，你懂了吗？”
难怪！！！为什么如厕回来后郑莹莹能够文思泉涌！！！
许嘉霖继续说道：“这种投机取巧的人，学术的冷板凳她坐不下的。”半天没听我答复，许嘉霖安慰：“惜哉，跟你说这些，我……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太过自责，没被录取，不是你的原因。如果……如果排除所有外界辅助，公平公正地比一场，我也不一定能赢得过你。所以请你别太悲伤，实力不会被一纸文凭掩埋的。”
“嘉霖，非常感谢你，谢谢你背叛立场告诉我这些，人生难逢知己，谢谢你。我心情很不好，我想静一静，电话我挂了啊……”
掐断通话后，我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膝盖当众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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