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自作多情，便自嘲地笑：“可能我还是不成熟吧，想法有点幼稚，让你见笑了。”
田牧摇头：“最美好的事物——阳光、空气、水……都是不用钱的呢。你的感受，我懂。我跟前任在看法上也有许多根本的分歧。但这一点也是感情后期我才意识到。对了，关于他，不知你了解多少？”
我不敢让田牧知道我把他八卦了个底朝天，于是装作一脸无辜的同时故作真诚：“了解不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知道你失恋了，而今天你跟爱因斯坦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我猜这段感情让你很受伤。”
“嗯。一直以来，我都是偏内向的性格，人际方面很被动，他是第一个我主动靠近的人，因为最开始他对我很好。我跟他本来应该是友谊，但我却贪婪地想要更亲密，哪怕他不愿意，也勉强维持近十年。”
我惊了，十年？？！！
“不过就在刚刚，我突然意识到，我留恋的，不过是最初对我很好的他，而非他这个人。”
“不过就在刚刚，我突然意识到，我留恋的，不过是最初对我很好的他，而非他这个人。上午买药的时候，我见到了他跟未婚妻。一时没忍住，我跟了过去，发现他们是来挑戒指。不知怎的，我那时胃开始疼得厉害。他明明看到了我，他也清楚我的胃病，但看到我痛得倒下，他的行动却是拉着未婚妻遁逃。好神奇，那时明明是胃疼，这次却连，”田牧摸着心脏的位置，“这里也疼了起来。如果他流露了一丝半毫的关心，我都可能继续沉迷，但他没有。我突然就清醒了。一个对我无情的人，我留恋什么？咦，惜哉，怎么眉头皱这么紧？”
“我好懊恼啊，我当时就跟朋友在这里逛，却没有发现你，没有及时帮上你。后来你怎么样？”
“没事了，那家花店的售货员把我扶到了边上。”说时，田牧托起我的手，另一只手覆上我手背。
上一次，田牧的方寸指尖触及，我都会产生战栗，这一次却奇妙，在被他握住的时候，比起悸动，更多的是心安。不加思索，我靠在他肩上：“幸好你没事，有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别让我担心。”
“嗯，我会的。对了，还有一点，我刚刚没说完。”
“嗯？”
“我害怕的也并非失去，而是再没有像他这么好的人。现在我不害怕了，因为，”田牧裹着我的手指收紧，“我有你啊。”
“！！！！”
“还有笑岩。”
我：“……”
他妈的，白高兴了。
这时，‘吱呀’一声，楼上的消防门被拉开，接着就听扫帚划拉的动静，我跟田牧对视一眼，田牧率先道：“咱们出去吧。”
刚刚的失落又平复些许。语文老师出身的缘故，我对细枝末节的措辞格外留意，田牧刚刚的用词是‘咱们’，‘咱们’跟‘我们’的区别在于，当说话对象为非己方时用‘我们’，而当说话对象为己方时，用‘咱们’。田牧总算把我看作自己人了呢。
一步到位的感情更多的是原始冲动，丝丝入扣的感情更扎实。先从好朋友做起吧。我安慰自己。
出去后，我第一时间跑去洗手间，跟田牧说着话还不觉得，起来走动才发现膀胱快炸了。让我跳脚的是，恰逢周末，逛街的人格外多，队伍排到了通道外面，于是我对陪同的田牧说：“你一定还没吃饭。先去看看指示牌吧，看看想吃哪家店，待会一起上去。”
向来客气的田牧，这次竟没推拒：“好，我在靠近花店的出口等你。”
花店跟洗手间恰好是对角，洗手间出来后，绕过半个商场，我才抵达。花店是一个摊位，在扶梯旁边，没有墙面的遮挡，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远远我就看见田牧抱着一束小捧花。
“田牧？”我走过去。
田牧接过花房姑娘的小票，噙着笑意走向我，奉上捧花：“惜哉，谢谢你今天的陪伴，刚刚你说喜欢花，这里恰好有家花店。无以为报，聊表谢意。”
“呀！好漂亮的花！谢谢！”我接过，还没来得及细嗅，又听花房姑娘叹道：“你的好朋友真的很漂亮呢！”
我：“？”
花房姑娘解释：“刚刚这位先生拜托我帮忙选花，我让他做个描述，他说你很漂亮且优秀呢。”
我羞得以花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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