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
这是夏季青最后和如是说的话，嘴角还流着血，眼神空洞而茫然，胸口破开大洞，鲜血大股喷涌出来。和十方寺的僧人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如是听不到他说话，只能看到的嘴微微动了动，恐怕世界上最好的唇语能手也看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如是莫名地听得懂。
夏季青的尸体沉在了十方界的大海里，同那群四肢横飞堆在那里泡烂的身体没什么区别。可如是没回头，他要去找答案。
要回去！
回去救十方寺，回去救夏季青！
如是眼睛慢慢由黑转成金色，乍眼一看，像是慈悲的佛光投在了他身上。他便在那一刻勘破大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兜兜转转去了俗世走一遭，历尽千帆没成大道，却在失去所有的这一刻突然悟了。
复相海很大，如是游了很久。
复相海位于十方界现在与未来之间。小时候夏季青和他来这里走过一遭。
夏季青站在茫茫的星河之上，看见了遥远的未来，莫名其妙带着人像的盒子，飞驰而过的四个轮子，穿着打扮奇奇怪怪的人群，异常神奇的医术，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人群熙熙攘攘自在而安乐，好一副盛世桃源。
夏季青说，他应该生在那个时代，看起来就很安全。
即便在那之后，他和夏季青去了多次也没再看到那样的景象，星河消失了，再没有哪一次他们回到那个神秘的地方。但一定有什么，能够带他回到过去。
不知道游了多远，阳光遥遥投在一处岛屿上，如是抬头望去，岛上似有人影走动，如是眼中闪过一缕暗芒，向着小岛游过去。
“就差和尚的了。”
“够了，不在小梵天，就必然在十方界，今日我们便剖了所有的心，一起投进去。”
“你可别私吞宝藏啊。”
“我怎么会？你多想了。嘶——”
“怎么了？”
“还不是那老家伙，年纪那么大，剑使得挺好，我拿他儿子骗他，一听说他儿子出事，非要拼命，最后竟练出了玲珑剑，便宜了我。”
“乔舒，你可别想对我们下黑手。”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
男人等了许久，有些等不及了，“怎么还没到，我去看看来没来。”
“我和你一起去。”
“唔”，如是闪身到两人背后，掌心的佛印炽热如同燃烧的火焰，倒下的两人背后映着焦黑的手印，一直透出胸前。
远处的湖泊平静毫无波澜，如是纵身跳了下去，手掌成爪，按在了胸口。
夏季青那么怕死，若他身在地狱，他便下去渡他。
锐利的指尖刺进了胸膛，一滴眼泪入了海，说不清也道不明。
如是眼前一闪，过往如同画卷纷纷展开，眼睛被光刺痛，但他在画卷中看到夏季青的时候，却仍然伸手过去。水面泛起微波，如是还没碰到里面的夏季青，琴便旋转着狠狠挥下，砸在了如是后脑勺。
周围景色一转，夏季青走在大街上。
靠啊！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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