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那晚，四个人像高三毕业那年一样，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沈钦慕喝了不少酒，以告慰自己心愿终于得偿。沈潋趁徐衍舟不注意的时候偷喝了两杯，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基本上没听清他们在饭桌上都聊了些什么。
饭后，徐衍舟把沈钦慕送回寝室。
下楼时，沈潋已经靠在秦玉肩膀上睡着了，徐衍舟把她带到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里。
第二天早上，沈潋从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脑袋还是酸胀不已。
她坐起来，环顾室内。简单的家具、冷白色的墙壁和窗帘，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温水，台灯底下的相框里，是一张素描画。
沈潋把相框拿在手里，这是她送给徐衍舟的毕业礼物。
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睡衣，沈潋一惊，把被子掀开，裤子和衣服全都换了新的。
“......”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穿上拖鞋走出去，刚开门，发现徐衍舟正在客厅整理衣物，脱口而出，“你又要走吗？”
徐衍舟手一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没有，只是在收拾行李。”
“抱歉啊，我习惯了。”沈潋低下头。
这些年见少离多，他突然被叫走也是常事，以至于她看见行李箱会产生这样的条件反射。
徐衍舟走过去，把她拢进怀里，眼底有一丝心疼，“我最近有一段时间休假，等吃完饭，送你回去。”
沈潋不大相信，稍稍推开他，昂起头问：“回潞城吗？”
他点头，“嗯。”
欣喜之余，沈潋余光瞥见阳台上晒着的衣服，是她昨天穿的那身。
立刻退后一点，红着脸道：“昨天晚上，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徐衍舟挑眉，不说话，走到厨房拿了面包和一小瓶子果酱出来，将她带到桌前坐下，“吃早餐。”
沈潋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抓住他的衣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徐衍舟低低的笑，眼底眉梢带着暖意，故意捉弄她，“怎么，我不能看？”
“......”
吃完午饭，两人坐上回潞城的高铁，她这才有了徐衍舟真的在休假的实感。
一路上，沈潋脑子里都晃着那个“被他看光”的问题，一到位子上就靠着椅背补眠，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
徐衍舟看她的脸，红晕从吃饭的时候开始就没褪下去过，仿佛刚表白完那会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轻轻把沈潋脑袋上盖着的帽子拿下来，她睫毛一颤一颤的，明显就是没睡着。
徐衍舟把帽子叠好放在她包里，靠在沙发上戴上眼罩，调整姿势，“行了，不逗你，衣服是秦玉帮你换的。”
沈潋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隙，看他这样，放心地呼出口气，撑着脸去看窗外，嘀咕道：“那你不早说...”
“是不是我有那么重要？”
她一惊，立刻转头，没想到他能听见，反驳道：“...不重要，特别不重要。”
徐衍舟唇角勾了下，才接上一句，“反正以后都是要看的。”
沈潋：“......”
下午出发，到潞城的时候，已是傍晚。
徐衍舟把沈潋送到家门口，两人话别了一会，她才上楼。
刚走到三楼，正好碰见停在歇脚台处，预备下楼去扔垃圾的沈母，沈潋吓了一跳，“...妈。”
方芳看她两眼，只点头，和她擦身而过，“上去洗手吃饭。”
沈潋惴惴不安爬上楼梯，吃晚饭的时候见方芳的神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心才放下来。
-
九月份三中开学。
沈潋正式成为备考大军的一员，因为艺考比高考提前半年，这一个学期的课程安排得格外紧凑，不仅要训练形体仪态和应试片段，就连集训也是加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从排练场被摧残出来，沈潋就有一种四大皆空的感觉，坐在门边的板凳上好一会，才缓回精力站起来。
徐衍舟最近的课业少，比上一年轻松许多，经常得空回潞城来看她，有时候也来接她下课。
周三下午，又一次魔鬼训练完毕。
沈潋拖着步子，从艺术楼出来，整个人就像用胶水连接在一起，使不上力气。
她出门的时候，楼里不少艺术生同时下课，听见耳边一阵骚动。
抬头，就看见徐衍舟站在拐角的那棵榕树底下，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笔直的西装裤，一如初见时的那样，冷傲而淡然。
沈潋嘴角微微漾起笑意，好像一看见他浑身上下都恢复了活力，跑过去，“你来啦。”
徐衍舟把手机收起来，接过她的背包，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给她补充体力。
她咬了一块，嘴巴里甜滋滋的，挽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絮絮叨叨今天的各种琐事，“...我昨天称重，又瘦了一斤，锁骨明显了好多。”
“那个陶锦最近像疯了一样，加了好多片段要练习...”
“我最近会了一个偷闲小妙招，要不要说给你听？”
......
如此等等，她一边说，他一边听。
徐衍舟这一周几乎每天都来，沈潋也每天盼着打铃下课的时候看见他。
周三，她刚从艺术楼回来，去班里放东西。
回到教室，难得看见莫宵也在，他正在在抽屉里捣鼓什么，沈潋走过去拍了他一下，他倒吓了一跳。
“你藏什么好东西呢，给我看看。”沈潋故意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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