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转眼间，学期已经过半。
期中考试刚过，沈潋的成绩再一次被沈父沈母虐得体无完肤。反倒是沈钦慕，成绩一下子提高了十多名，彻底摆脱了吊车尾的名号。这让他们很是高兴，把沈钦慕的零花钱涨到了她的两倍，沈潋对此无话可说。
平时地位排第四的家中老小，这回总算靠成绩翻了身。
有了这样的目标，沈钦慕学习的劲头十足，立志让下次的月考成绩再上一个台阶，达到高考本科录取线，这让沈家父母很是欣慰。
其实，沈潋也很佩服他。为了能和喜欢的女孩考上同一所大学，这样奋进努力，的确让人钦佩。
反观她，到现在和徐衍舟的关系还是不温不火的，不仅两人成绩水平相差那么多，年级中间也隔了一道鸿沟，她想努力都没个奔头。
只能寄希望于他高考之前的那段时间，但高三现在的时间分外紧迫，她怕是想见一面都难。
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热，夏天伴随着春末的背影悄悄来临。
教室里换上了明亮轻柔的沙质窗帘，电风扇和空调被清洗干净，鸟儿叽喳从头顶飞过，暖风拂面，下午2点过后的时间更加让人昏昏欲睡。
老秦仍在黑板上写了一大块不知道从何处看起的板书，历史文献读起来像在念经，沈潋躲在堆成山的书本后面，靠在窗沿上，眼皮直打架。
突然，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她的额头上，“啊...”
“沈潋，你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看她迷迷糊糊眼神不定，莫宵推一下她的胳膊肘，沈潋整个人激灵一下立刻醒了。
她站起来，双眼放空，看见秦魏的冷脸，不由得小声去问旁边的同桌，“老秦刚刚在问什么？”
莫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讲台上面，秦魏沉下声音道：“你来给我阐述一下‘男耕女织’这种经营方式的优点。”
“男耕女织啊...”沈潋歪歪头，她压根没听见秦魏刚才在讲什么，历史书还翻在之前讲的那一页。
但好在这个问题她能听懂，于是想了想说：“优点在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秦魏：“......”
教室里哄然笑开。
木兰兰笑得缩成一团，手偷偷向后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连莫宵也忍俊不禁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都别笑了！”秦魏脸都绿了，“沈潋，你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如此熟悉的操作。
每回历史课，只要上课睡觉，下课后必得到秦魏办公室一游。
沈潋每回说起这事，仍然振振有词，“谁让他讲课跟念经一样，听不懂就算了，一句话连声调都是一模一样的。老秦要是用训我那方式讲，也许我就不困了。”
“这事你怎么总能怪到老秦身上？”
木兰兰陪她从办公室出来走下楼，“先不说你一上历史课就睡觉，你就看看你每次上课回答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简直是个人才。”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听不懂，不得捡自己会的答啊。”
“你还有理了，我要是老秦我也气。”
沈潋听完，眼神黯淡下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没救了。”
木兰兰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不是还有艺考吗？高二分科你再看。”
“可是徐衍舟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两个人走到楼下，沈潋在走道上三好学生的展示栏前停下。
里面排头第一张，就是徐衍舟的照片。
他的长相在一众平平无奇的样貌中脱颖而出，那样泰然自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放在心上，方形镜片下那双沉静疏离的眼，蓄满了淡漠，似乎也同样在透过隔板看着她。
想到这里，沈潋低下头，又丧起来，“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了。”
－
周三，沈潋下了数学课，准备去高三一班给沈钦慕还钥匙。
她今天又起晚了，早上上课来不及，还是沈钦慕今天没有骑自行车，让她捡了个便宜，但是晚上和木兰兰约好一起去她家，车骑不回去，只好让沈钦慕带走。
沈潋晃着钥匙走到一班门口，靠在后门那瞧了一圈，没见到沈钦慕，视线不由自主又往靠走廊的窗边扫了扫，徐衍舟也不在。
她小心思作祟，趁班里人不注意溜到第一组第二排的座位边，想看看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又收了多少封情书。
刚走过去，看见他桌上摆了一本《病理学》，正看到三分之二，书上还有不少摘录和笔记，沈潋看不太懂，但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趁徐衍舟回来之前，她往他的抽屉里扔了一包随身带的巧克力，刷一下存在感，然后偷偷溜了出去。
沈钦慕不在，她只好下节课再来。
沈潋从两栋楼的后方绕过去，经过一个电箱旁边的时候，耳边听见一点动静。
她没有在意，直到走上台阶，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仿佛是在和谁理论。沈潋压抑住心里的好奇心，一边默念“和我无关和我无关”，边抬脚往教学楼走。
直到她听见一道男声，冲着某个人喊道：“...莫宵，今天你要是没钱给，我就让整个学校都知道你妈是破鞋！”
沈潋猛地停下来。
她应该没听错吧，毕竟莫宵这个名字还是挺少见的。
从供电箱往后走，在教学楼背面有一条小道，是方便平时清洁工阿姨打扫用的。这里是一个死角，旁边有一个平台，上面种满绿植和树木，正好可以遮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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