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寂静。
又是两个人独处，让沈潋不安起来。
“那个，对不起啊...我说你家就住在附近，害你这么晚了还要走回去。”
徐衍舟知道她有话想说，没有挑明，只是道：“我的确住的不远。”
他走下楼，一层一层的灯亮了又灭。
身后有脚步声，是沈潋跟在后面。
“你妈妈对你们很好。”忽然，徐衍舟说了一句。
沈潋扶着拉杆，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往下走，“嗯，就是有时候话太多了，她今天要是哪里做的让你不高兴了，你别在意。”
徐衍舟没有马上回，最后在沈潋以为是他没有听清楚，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他才淡淡开口，“嗯。”
“对了，你刚刚跟我哥，真的在里面讨论题目吗？”沈潋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突然停下，沈潋差点撞到他的背。
她把脚步往上收了一个台阶，“我哥他不像会安静听别人给他讲课的类型，而你...”
说到这里，沈潋停顿了一下。
“我？”徐衍舟饶有兴味。
沈潋抿唇，“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安静给别人讲课的类型。”
一个话多，一个话少。
一个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能不多说就不多说。
这两种极端，沈潋实在想不到，两个人在同一张桌子边，一个讲课一个听课，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说不准，过一会就会打起来。
所以，她很好奇。
“我哥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别的？”
徐衍舟看她几秒，忽而低眸笑了一声，“你们兄妹俩，还挺心有灵犀。”
楼梯间的灯因为感应不到太大的响动，忽然暗下来。
沈潋的眼前一片漆黑，却又好像十分明亮。
她伸出手，碰到他胸口的衣襟，扯动一下，怀着不安的心情问：“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徐衍舟低头，看女孩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突然生出些别的心思，音色无端放柔几分，“很想知道？”
“嗯。”沈潋点点头，她实在没有把握，沈钦慕会不会胡侃乱侃，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比如她做了一晚上攻略就为了追他，比如故意让他来接自己下课，又或者是她追问他的喜好。
从来不觉得这些事做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沈潋，突然很怕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机的讨好他，追求他。她觉得这些有点搬不上台面，至少希望在他的面前，自己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希望他知道，现在哪怕不做这些，她也会很纯粹的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
黑暗中，沈潋的想法不被人知。
她感觉自己的从没这么紧张过，像被审判的人。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门被带上的声音，把紧张凸显。
歇脚台头顶的灯陡然亮起，沈潋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却抓住徐衍舟此刻的眼神。
似探寻，似不解，却噙着暖意。
一闪而过。
她吞咽一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被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徐衍舟...”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喊他的名字，徐衍舟的手一顿，下一秒，灯光复又暗了下来。
他松懈半分，手仍未放开，再开口，说的却不是她之前想听的话。
“上次在火锅店，你喝醉后发生的事，忘了吗？”
沈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脸不自觉的红了，摇摇头，下意识想要辩解，“那个，我当时...喝醉了。”
“但是我没醉。”
“嗯...我占了、占了你的便宜...”
徐衍舟似乎不想听这个，“那之后，你说了什么，记得吗？”
“嗯？”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亲了他，还说了好多流氓话？
沈潋摇摇头，她那天亲完以后就断片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的确都记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空气安静下来。
徐衍舟再没说话。
沈潋战战兢兢，感觉自己的猜测没错，他是为了那个吻来找她麻烦的，只不过为什么是现在呢？她想开口解释几句，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手在缓缓移开。
没等她说话，温热的鼻息突然凑近——
等她反应过来时，徐衍舟已经回身，走出了楼道。
那句话在耳边打转，沈潋伸手摸了摸耳垂，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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