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盛开的时候他才知道春天到了。空气里透着轻薄的雨露味道，天还没暖起来。这场雨后，叶面尚有未蒸腾的露水。透过粉色花蕊，视角固定，他从叶缝里看天——阴翳天空似是舞女轻纱在晚风和灰色云霞中恣意浮动。
他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屋子。走道间脚步声回荡如铃响，使他误以为后面还有什么。他以为那是岳无缘，几乎是做梦那样希望是岳无缘悄悄跟着他后面。他叫着那个名字，瞬间又担心对方被仇家追寻，回头去找，只看见旧房子的墙上尚有半截广告，墙角只有木屑和灰尘。
按理说，那儿是有鞋印的。鞋印擦过，看趋势，似乎是往前张望又拔腿跑掉的模样。可他已经追不上那个跟踪者了。顺着线索，他只是在墙的另一头找到信纸叠成的纸飞机。纸飞机是用牛皮纸信封折的，上面洋洋洒洒四个大字——花常乐（收）。
——————————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早上好。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早上醒了天还是蓝色的。
最近我在休养，买了颜料，画画。早上天空是群青色的。我和朋友站在天台上，打着灯支着画架，看小巷路灯下里驶过的自行车。光是明黄，自然的色调神似梵高的画。天色亮成淡蓝的时候，路灯熄了，呜呼，新的一天也开始。我和他们一起工作，体验另一种生活。
我现在的住家里有个小女孩。她很可爱。她有个姐姐意外去世。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我想感受那个姐姐生前的一切。记忆却对我说“不，你不认识那个郑小姐”。我的记忆欺骗我，一定，因为我和她的房间共感实在强烈。那寡淡却残忍的悲伤如亡灵徘徊在房子四周，我不能拒绝。那些东西是我想要忘记却不得不找回的真相——她的死亡和我有关。
阿花，我是个坏人，也活该被幽魂缠着？可我不是最坏的人。生前，郑小姐在发/情期外出，信息素爆发，被一群流氓侵害。情况特殊，警察无法给那群流氓定罪，因此她绝望而想死。我杀死她是为了解脱她，而不是让她活着受罪，过去我坚信自己动手的时候没有错——是她请我帮她的。可现在我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双手的确害死过人，上面有洗不净的血，我是肮脏的，就像画完油画后去洗手却发现洗不干净一样。
她死了，这不能改变什么。郑小姐死了就是死了，也没有改变法律中**期非自愿性/交的处罚规则。如果她活着，也只是承受性创伤和耻辱，家人请再好的律师，也是得到所谓的“故意伤罪罪”赔偿。我们都没能改变什么，生活如旧糟透。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如今我去她的房间，一切没变。耻感没有随着死亡消失，哈，那耻感像是寄生虫一样在生人身上繁殖，反正我是被寄生了。我为此羞耻而痛苦。哪怕郑小姐因此得到解脱。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她的家人没有忘了她，家人有了新的女儿也没有忘了她。而我，我只能以朋友身份拜访，而不能以杀人凶手的身份赎罪，甚至不能告诉她的亡魂——这个世界更好了。那不切实际。也是挺悲哀的。耻感纠缠我。
你还记得莫乔吗？莫乔和郑小姐很像。但是她比莫乔幸福得多。我在追查药物的时候与莫乔接触，得知她遭受侵害且堕落的事。莫乔也曾想死，但是没有死。因为遭受侵害而被家人抛弃，莫乔最终堕落成一个毒贩。我能从谷子书看莫乔的眼神看出一种怜悯，但你们警察永远没法给她们这样的受害者合适的补偿。我也给不了。我们甚至没法给她们合理的公平正义。
我们给予受害者的同情，无法让人好好活着，希望才能让人好好活着。可希望是什么？我不知道莫乔被注射toffee以后是否看见希望的幻影，那时她在笑，那一刻我在她脸上看见一种熟悉的影子，现在想来，影子应该属于被我害死的郑小姐。可是他们死前的模样真的真的……像是看见了希望。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我不明白，阿花，死是一种希望吗？死真的不是一种希望吗？我被掐着脖子几乎窒息的时候，被殴打流血几乎丧命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想要活下来呢？
或许因为我想见你。
■
晚上好，现在应该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还在外面乱跑。我去了大自然。这里有枯树和干草，在山的那边的镇外，有冻结的湖、鹅毛雪、冬眠的虫。啊哈，其实是因为最近瘾症复发，我需要远离人群。
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花好请大家收藏：(m.zhuiyo.com)花好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