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阮若远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离看了他一眼，来到床前，把拧干了的湿面巾递给他，道：“虽说问题不大，可也好在我在你身边，把你搬上床也很是费力呢。”
阮若远在想些别的事，接过面巾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敢去看她。
“你又忘了么？”
“嗯？什么？”阮若远抬头。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阮若远看着她眨了眨眼，忽而反应过来，“哦哦，谢谢你。”说罢，又看她的脸色补充道，“真是麻烦你了，十分感谢。”
阮若远想到，落水那一次，她也是追着向他要谢谢的，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离听了也没什么表示，淡淡地点了点头。
阮若远却为自己昏倒的事感到不好意思，又觉得现在两人都不说话有些尴尬，便道：“没想到你还懂医术？”
苏离看了他一眼，跟着回话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久病成医嘛。”
阮若远却敏感道：“你有病？”
“你骂我？”
“呃，”阮若远愣了一下，跟着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么？”苏离眼角带着笑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还记得你说过什么……我皮糙脸厚，孤僻粗放，还有……”
“对不起！”阮若远抬手告饶，阻止她再说下去，“我错了，你明明是品貌端庄，落落大方，堪比月里嫦娥，胜过水中洛神！”
“好了好了，我明白的。”苏离笑了出来，自然也是不计较先前当面谩骂的事了。
阮若远也淡淡地笑了，心里却想，她说这句话之前，是不是“哼”了一声，是吧，他应该没听错吧？
果然，自己的媳妇有点小心眼啊，还记仇，得好好哄着才行。
一番玩笑之后，两人又陷入了安静。
阮若远握着手中的一小块面巾，隔一会便擦一下手心，时不时再看一眼她，两人的视线一次次错开，不知过了多久，苏离起身作势要拿走他手中的面巾，道：“你……再休息一会吧。”
阮若远却不放手，“那你呢？”
苏离的手抖了一下，缩了回去，面上却挂着明显的笑意，“难道……夫君是想圆房？”
阮若远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苏离却头偏向一边，道：“可是、我今晚不是很方便呢……”
说完，迅速把面巾抽了出来，匆匆转身要走，阮若远伸手拉住了她，“苏离！不是，我是想告诉你……”
阮若远原本打算在今晚把一切和盘托出，不管对方是谁，这事总是瞒不住的。而且他想要和妻子好好相处，那夫妻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坦白，互相信任。可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的差错，而他准备坦白说出口的话也变了。
“圆、圆房的事，你不同意，我便不会做的。”
“真的？”苏离猛地回身，面上有诧异一闪而过，又笑问道：“那如果我一辈子不同意呢？”
“当然……”
阮若远话没说完，苏离又挥了挥手，抢着道：“呵呵，我说笑的。”
阮若远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见她转身要走，问道：“你做什么去？”
“眼下快五更了，我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便该去敬早茶了。”说着，对阮若远笑了笑，“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阮若远点头，觉得自己有话要说，可想了一遍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躺下看着她走出了房门，去了另一间房。
四周骤然又静了下来，阮若远盯着桌上的红烛看了一会，渐渐觉得有点累，模模糊糊地便要睡过去了。
他最后看见了桌上摆着一只酒壶和两只杯子，想起来了。
他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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