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好巧啊。”
一看到钟帆，谢鸣秋就忍不住要叹气。他一开始不喜欢钟帆，还在内心奇怪过为什么男人愿意去当女人，但风水轮流转，他在短短几周后就跟夏羽斐发展成了那样的关系，对钟帆之前的偏见让他平白多了一种愧疚。
可也仅限于此了，上一次钟帆和钉子脸那群人玩在一起，谢鸣秋就不愿跟他产生任何瓜葛，巧的是也确实几个月没见，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运气比较好，避开了他见面，现在对方那殷殷切切的眼神，不像是放弃了，似乎还对他难以忘怀。
“要上课了吧？你还有事吗？”
谢鸣秋感到奇怪，之前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钟帆，谢鸣秋都没发现对方什么时候过来的。
“啊。”钟帆像是愣了一下，他说上课，不过是为了让那群人赶紧退场的借口，帮对方解围，没想到谢鸣秋却要用这个借口摆脱他，顿生尴尬，可他还是涨红着脸，直视着对方，“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什么？”
“秋哥，之前的事……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之前说了你……哥哥的事，我跟丁磊那些人其实不熟，之后也断绝来往了。那天说了让人不舒服的话，只是因为我以为他是你男朋友所以不太高兴，但我……我没想到他们会说的那么过分，真的很对不起。”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谢鸣秋还是觉得奇怪，但心中的某一处却略微松弛了些，语气也变得柔和，“怎么事到如今来说这个？”
钟帆很奇怪：“祁然没有告诉你吗？我几个月前就让他帮忙转达了。”
亏得他以为谢鸣秋知晓了他的道歉也不愿意原谅他，几个月来只敢远远地看着对方没脸上前搭讪，这几个月里他也发现了他与夏羽斐果真兄友弟恭，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关系暧昧，跟与他跟两位竹马在一起，都像是两个面貌。面对夏羽斐的谢鸣秋，似乎再与阴沉一词难以联系，与钟帆往日憧憬的那个有些阴郁、沉默的男孩形象更是相去甚远，多了不少17岁男孩的特质，更开朗也更任性。
他总觉得奇怪，却总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能把他归结于兄弟情，他作为独子，可能就是难以理解兄弟之间的相处吧。
“祁然？”谢鸣秋皱了皱眉，完全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扯到一起，“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他不知道祁然跟钟帆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不是重点，他看着钟帆那副纠结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钟帆说与那些人断绝来往，还为这点事纠结这么久，他总不忍心老是冷脸相对。
“你要是想道歉，就跟夏羽斐道歉，但我不能保证他会怎么样。”谢鸣秋故意吓他，“可能会揍你。”
“会吗？”钟帆还真被吓到了，估计是被夏羽斐作为前少管所在读生的头衔误导了，悲壮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那、那我也要去。”
谢鸣秋看钟帆一副苦大仇深，可一旦与自己对上视线又是那副少女怀春、羞羞涩涩的模样，颇感无语。但他还是带钟帆去找了夏羽斐，虽然对方喜怒不露言表，但似乎极其在意母亲的事情，说不定就需要这么一个道歉呢。
这时也快迫近午休结束，夏羽斐早就回到教室，只是谢鸣秋没有马上叫住他，而是在门口静静地、沉默地看着他与女性的班委谈笑风生。
他对那个女孩并不陌生，去年一年里她没有少受到老师的委托，为拉进他和班上同学的距离费尽心思，还经常拿着各式各样的报名表让他踊跃参与活动。现在不过是他换成了新来的夏羽斐，女孩却由内而外散发出心甘情愿的喜悦，她倒是真的适合这样的工作，毕竟性格开朗、细致入微，甚至注意到他与夏羽斐隐秘的友好关系，几日前还来问他是不是跟夏羽斐家住的很近，他平时有什么喜好？喜欢吃什么？问题拿捏妥当，根本不掩喜爱之意，几天找谢鸣秋说的话比过去一年里都要多。
夏羽斐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笑得花枝乱颤，这时几个打完篮球的男生横冲直撞地跑回来喝水，夏羽斐还体贴地斜过身子帮对方挡了一下。
他低下头轻轻踢了一下门口漆得惨白的墙，留下一个淡灰色的痕迹。觉得好碍眼。
“秋哥？”
钟帆被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吓到，也自然注意到了他需要道歉的那个对象，正热衷于英雄救美后的致谢，甚至几个男生都不好意思地向他们致歉，言语轻佻地调侃他真是一个体贴的男生，女生脸很红，男生则温婉地笑，好一派和谐画面。
钟帆又看了一眼谢鸣秋，一瞬间似乎捕捉到什么，那种违和让数月以来他远远看到这兄弟二人的相处所带来的某种微妙联系了起来，勾连出某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
“他看起来很忙。”
谢鸣秋只是低着头看着那一块痕迹，男生女生的笑声离得很远，他却觉得吵闹。
“没关系，我，我下次再来找他……”
就算钟帆再不会读空气，也意识到了某种不对，可当务之急，是他揣测的那种可能带来的震惊，他需要消化一下，才能再面对这两个人。
“等一下。”这次是谢鸣秋叫住了他，“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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