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倒杯水。”
顾清正要起身，却被夏澈攥住了衣角。他转过身，就看见青年一双红的像连着熬了几天夜的双眼，此时正紧巴巴的看着他，又委屈又倔强。
“不要去，我不想喝。”
顾清没办法只好又坐回沙发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夏澈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找话题的经验，只好暂时沉默着。
只是虽然两个人都在沉默，他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他刚表白完自己的内心，还没来得及经历羞涩这种情绪，又被夏澈一个劲儿地盯着看，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有点不自在起来。
“……总看着我干嘛？”
顾清摸摸鼻子，莫名有点不适应夏澈不说话的时候，印象中夏澈就是个幼稚又偏激的小孩子，现在这样不说话倒是突然变沉稳了很多，让人有点不太习惯。
“顾清……”夏澈突然凑近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脸。“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顾清：……
怎么就还不相信呐！这刺激到底得是有多大。
“好吧我是假的。”他一脸生无可恋，语气平的没有丝毫起伏。“你在做梦。而且梦里还非要吃西瓜，吃不着就开始哭，一直哭得不停……所以西瓜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你怎么就这么爱吃。嗯？”
说那个“嗯？”的时候他专门挑起眉看向了夏澈，目光里带着打趣意味，他本来想着是调侃一下气氛的，没想到旁边的人丝毫没被调侃到，还依旧是一幅刚才的表情。
夏澈定定的看着他，没回答那个为什么这么爱吃西瓜的问题，身子突然倾前凑近了顾清，然后飞快在对方嘴角处轻轻啄吻了一下，亲完就飞速缩了回去，继续盯着他看。
顾清被夏澈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他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下，手紧紧捂住那块被亲的地方，楞楞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
顾清一句你干什么本来都要脱口而出了，结果突然意识到自己都已经表达过心意了，于是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都表达心意了，要是还这么遮遮掩掩、欲拒还迎的，岂不显得太……矫揉造作。
但是两个男人谈恋爱这回事儿吧……顾清觉得自己要彻底接受可能还得需要一点时间。他单身了二十八年了，跟女性都没交往过一次，结果现在一来就是直接搞基，这简直深深违反了他过去几十年来受到的传统性教育。
简单来讲就是——他还没学会怎么搞基。
所以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
慢……
……
……慢慢来个屁啊。
他两摸都摸过了，现在就只是亲一下而已，有什么可害臊的。一个大男人，搞得像个黄花大闺女被占了便宜一样，怪尴尬的。
“咳。”顾清干咳了一声。“你困吗？要去睡觉吗？”
虽然没有看表，但他依稀记得回家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十一点了，如果再加上后边这么一通事儿，怎么着也得十二点多了吧。他倒是明天不用上班所以可以睡懒觉，可是夏澈还要早起去工作啊。
所以学校也就这点好处了……寒暑假什么的，果真还是很有必要的。
……
等等跑偏了。
夏澈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摇完头又往顾清身边挪了几格，一只手伸过去拉住他的衣角。
“我不睡觉。”夏澈小声的说。“睡着了再醒来你就会不见了。”
顾清：……
像是也觉得自己说的这个理由有些可笑，于是夏澈又很快补了一句：“我不困。”
顾清看着那只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又无奈又觉得有些心疼，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淡淡的心酸。
“这不是梦。”他认真的看向夏澈。“你没有在做梦，夏澈，我喜欢你。”
“不是闹着玩，也不是一时兴起，是很认真的在对你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
“你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我也不会不见。我一直都在这里，你伸手就可以碰到我。”
“要是还不相信——”
顾清顿了一下，目光专注的看着面前的人，接着身子微微倾向前，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夏澈的唇。
说是吻，其实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夏澈的嘴唇很软，并不像想象中的冰凉，反倒带着一丝温热。
就是那点柔软和温热迷惑了顾清，让他在碰上去的一瞬间，莫名的感觉自己全身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一个人的嘴唇……为什么可以这么软？
而且还是一个男的……
……
凭着心里那股莫名的冲动，他从开始的只敢轻轻碰一下渐渐变成了后来的浅浅啄吻，但因为没有经验又害怕弄伤对方，所以动作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太过用力。
事实证明，接吻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无师自通的。
只有想与不想，没有会与不会。
而且打破心理障碍什么的……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顾清越吻身体越往过压过去，像是在体验一件从来没有干过的全新之事，连动作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没有了一开始的别扭与窘迫，果真就放开了许多，也自然了许多。
一切都无所谓理智，而且尽凭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
只是因为……喜欢。
喜欢夏澈。
夏澈被压在沙发的靠背上，无法再后退，只能被迫仰着脖子承受身上的重量。
“嗯……”一声很细微的破碎的呻/吟从他的唇缝中溢出来。
顾清听见那声呻/吟，强迫着自己撑起身体，微喘着气低头看向那双被吻的目光迷离的双眼。
“你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夏澈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剧烈，像是下一秒就会蹦出来似的。
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有冲破鼓膜的趋势。眼前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像是加了一层高斯模糊似的，逐渐让人看不清。
直到脸上冰凉一片……夏澈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又哭了。
视线是模糊的，但他还是凭着内心的直觉伸手摸上了顾清的嘴唇。尽管摸到了，也只敢指尖在上面轻轻碰一下，动作小心的像是在碰什么珍宝。
“怎么哭了？”
他听见耳边传来顾清熟悉的声音，无奈又充满温柔。
……
“我没有做梦。”夏澈露出了一个笑容，眼泪从眼角滑过。
他真的没有做梦。
……
因为梦里的顾清从来都不会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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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按头）给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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