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今夜月黑风高,司研杵的御敌钟声却响彻千里,浑厚的钟声在杵塔中回荡,久久没有平息。
规律的撞击声更为加强了杵中紧张的气氛,其中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却一点也不比这钟声差,反而几欲盖过。
燎原大地的天机杵,由地支十二宫按相合的两地支分为六司杵,各司其职,而今夜的午未司研杵便是其中之一。
天机司杵更像一个代词,此杵也可曰是一座城。
天机的杵城皆分布在奇特的地貌上,地势如丘陵一般却唯有一峰伫立其中,峰中池水瀑布环绕,草木丛生。
杵城中心随着高峰而建,依山傍水之间筑起了楼宇,状似一塔,故也被世人称作“杵心塔”。
塔中宫阙之间错落有序,拱形木桥搭建其中,不时还有小片溪流穿插石道之间,若是称之为仙境也不为过。
依每座杵心塔向周边扩散的农户民家更是不计其数,形成杵城,延绵千里。
每当夜幕降临,杵城中家家户户都会点起烛火宫灯,满城的彩灯与皎洁的月色交相辉映。不乏有歌舞升平之音环绕,远处看去竟似一座发光的仙山,景色独特。
而今夜的午未司研杵,却遭到了昭暝的伏击,失去了本该有的璀璨。
大约在杵心塔中部地段,有一工匠民户。
民户家中一略显驼背的中年男人慌张地锁好窗门上的御敌板,转身向身后的妻儿说道:“快开遁道!”
妻子闻声放开了抱着小儿的手,拉开床上的被褥,露出了一个带锁的木板,正准备伸手拉开,却被孩子的哭声惊的身影一抖。
“哇!!”
或许是感受到了爹爹紧张的神情,又或者是离开了阿娘温暖又有安全感的怀抱,小儿的哭声响彻全屋,吓得男子敢忙跑去捂他的嘴。
“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家三口清楚地听到了屋顶上传来某人跑过的脚步声,伴随着房梁落下的细灰,小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锃亮的瓦片上,一身着白衣的人影俯身向下看去,这民户的屋子略高,约有二层楼。
只见那人轻盈地一跃身,果敢地从屋檐跳下,重重地落到了贼人的背上。
落下的同时,只见他手中的兵器垂直向下,正中楼下贼人的后背脊骨,霎时鲜血喷注,昭暝的黑袍便瞬间被刺杀了。
屋中一家只听得一声惨叫,便忍不住一探究竟。那名工匠小心翼翼地掀开窗板,从窗缝向下看去,原来是一个少年。
少年看起来并不大,估计及二十弱冠还需二三载。
乌黑的秀发竖起后不及肩,在夜色中也难掩光泽。少年的脸小而圆圆,下巴却尖尖的,方才一击喷出的鲜血溅上些许在他脸上,却衬的他皮肤雪白,居然浮出几分邪魅之色。
他身着白色裋褐,衣摆膝上膝下各至一角,长短不齐,质感略显粗糙。
一皮质胸甲紧紧缚于前身,甲带缠绕前胸系于后背,护腰紧裹的寸腰边还佩有一精致的镂空刀鞘。
少年直起身后,举刀往地上大力一甩,洒出半圈环形血迹,殷红的鲜血如泼墨一般落在了黑袍的身旁。
远远看去,此刀的刀柄与刀身浑然一体没有任何分割的痕迹,刀约一尺七寸长,刀身直而窄,刀头平而斜,形状尖而锋利。
刀身通体黑色,似黑曜石一般,映出凛冽的光芒。
细看还能看到刀背上雕刻有金色的祥云峰峦图,图纹顺着刀头直达刀柄,却因为沾裹着血迹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少年抬手紧了紧刀柄上胡乱裹上的布条,像要隐藏什么似布条裹的很厚。杂乱无章的破布条和这把刀完全不相衬,让人见了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拔了不成。
“桀骜!”
不远处响起一声爽朗地呼喊,又有另一名少年匆匆忙忙地疾步而来。说他是少年还真不知恰当与否,此人远看就有约有六尺高了,着实很难称呼为少年。
他跑到桀骜身边停下,这么一比较,约高桀骜有小半个头了。
“大奕,你怎么才来,我又解决一个了。”桀骜眉头微皱,抬手推了推他那略比自己高的肩膀,接着说道:“亏你爹给你起个晟奕的名字,就只知道傻蹿个子了。”
晟奕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傻憨憨地笑道:“这不是武艺不及你,下次你就等等我吧。”
桀骜还想说上两句,突然听到下方人声涌动,似是有一场激战。
“我们走!”说罢桀骜就给了成奕一个眼神,示意他多加小心。
天机六杵皆与地脉向连,杵心塔中镇有御劫金石,金石数以百计的埋入杵心各处,千古以来皆是敌对势力昭暝的袭击目标。
昭暝伏击一般以暗卫进杵,皆因杵心塔地势复杂,落差极多,不便走车穿马,易守难攻。但是今夜昭暝的目标却不似御劫金石,暗卫隐匿在杵心塔中穿梭行走,不知目的为何,颇有蹊跷。
桀骜二人顺着石阶疾奔而下,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市集,市集木棚错落,很适合埋伏。
夜幕降临前夕御敌钟便响起,所以此地没有火光,确实很难应付。约二三十人纠缠打做一团,只见我方明显处于劣势,稍有不慎感觉就要全军覆没。
“大奕,自己小心!”桀骜撂下这句便冲进了这混乱的战局中,向着最危急的方向挥刀而去。
昭暝的死士身穿黑袍,明显是吃定了这集市地形的掩护,藏在阴影之下暗暗伏击司研杵的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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