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州嗯了声,沉定定地回道:“我知道。我刚刚只是在想,红杏要出墙,必然是墙给予了它禁锢。它才会如此。而我从未想禁锢你,你一直都是恣意的,何来墙阻止你?”
薛茗忽地怔住。
在他没开口说这句话之前,她从未想过这浪荡之词还有这番解释。可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自己心生满足,于是便停下步伐认真地看他:“州郎,谢谢你。”
谢谢他愿意在她最危难的时刻不离弃她。
谢谢他对她的那一份赤诚之心。
“哎!我说你们两个,成婚这么久了,还腻腻歪歪的,看不起我这个独身人吗?”周戎走在前面,一直都听着身后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好似跟忘记了他这个人一般,立时不满,回首喊道。
李崇州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
那意思清楚的不得了:谁让你没有媳妇儿呢?
周戎吸了一口气,决定不予理会。脑中霎时窜出一个直发的女人身影,立时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
……
晌午过后,日头正盛。
周戎去了新建成的范阳节度使府邸,顺便去见见集合至此的九州镇将。而李崇州则是去了原来的节度使府。或者现在唤做薛府。是当日李崇州回宫领赏之时特地同新帝提的。
新帝见不过一座府邸而已,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这下正双双抬脚踏进薛府的朱门之中。
府中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商枝和菘蓝两个人。
只见这两个人眼中像是含了泪,满面笑容地看着薛茗,齐齐唤道:“小娘。”
薛茗看着这场景,蓦地就想起了昔日在这府中的许多事,一时之间鼻头一酸,连忙摆摆手:“见到我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在了。”
话说完,忽又瞧见府内花园里走出一个面容黝黑的高壮男人来,定睛一瞧,这不是方义是谁?
只见方义摸了摸鼻子,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商叶?”
商枝立时抬手打了他肩膀一下:“什么商叶?这是我们节……薛府小娘。英王世子妃,哪轮到你瞎说话?”
方义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依言:“既然商枝这么说,那便是了吧!”
商枝闻言,复又推了他一下,略羞涩地笑了声。
薛茗杏眸微转,在商枝和方义之间扫了一眼,心下已然明白些什么。
也是。
当时瞧着他们两个就像是有猫腻的样子。方义为人忠厚敦直,商枝跟了他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
日头渐落,天边霞光四射,橙红一片。远处山与天的交际之处,光线仍旧刺眼。
薛茗处理好府中之事,便回到紫菱院,正瞧见李崇州正在把玩着她的妆奁盒,一时愣住,转而上前至他身边道:“上次你来府中,我也没带你好好瞧瞧。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我带你逛一圈。”
李崇州嗯了一声,随后却未起身,仍旧坐在檀木凳上,慢悠悠地从妆奁中取出来一张纸一般的东西,在她面前展开,调笑着说:“看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啊!”
薛茗诧异地听着他的话,视线转到那张纸上。
原来那纸是一张小画像。
正是昔日他们成婚之前,林中月特地找人画的一张李崇州的小像。而她也只是随意看了眼,便收进了妆奁中。
不曾想今日倒是被他翻出来了。
“这是我阿娘给我的。不然未成婚之前,我都不知道你长何样。”
李崇州扯嘴一笑,算是接受了她这理由,转而问:“那你那日看到这小像,有何想法?”
有何想法?
当初她也只是觉得他生的俊俏罢了。
还能有何想法?
薛茗转了转眼珠,想了好半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觉得你生的好看。”
李崇州低低一笑,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边,随后脚步一迈,坐到了床边:“那你觉得是实打实的我好看,还是小像好看?”
薛茗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手指在裙侧揪了一下,犹豫着突然道:“你好看!”
说着,她立时从他身边站起,急急忙忙又是一句:“我带你去府里转悠一圈。”
李崇州敛眸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眉头一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行。”
……
一圈方罢,两人在亭中停下暂歇。许是亭边靠着涓流,相比外面要凉快许多,两人坐在对面的座凳楣子上,抬手掀风。
一瞬间的相顾无言之后,薛茗忽然开了口:“我想把我父亲的墓迁到阿娘这处来。”
不等李崇州回话,她又接着说:“之前顾虑太多,我想着能把父亲好好安葬,不出差错便好了。而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新帝也不会再追究昔日之事。我便想着,能让父母合葬在一起。如此,他们生在一起,死亦在一起。想必也不会太过埋怨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李崇州也没做过多思索,颔首道:“等过几日,我便与你一同去云冀山。”
“哦对了!”薛茗看着亭外的涓流,似是无意的一句问话,“你当时为何唤我茗儿?”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茗儿。只是当时事情尤多,她也没在意,现在想来还是决定一问。
“我只听过你父母如此唤你。我想,茗儿二字对你来说,一定有不一样的意味。”李崇州定定地看着薛茗,悠悠沉沉地出口而道:“我只是不忍你日后再听不到有人唤你茗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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