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是当我死了吗？不对，我好像确实是个死人来着。”那黑影讪笑着，很是渗人，“不过没关系，反正等下…”
他话还没说完，风忆雪便急步绕后，持剑刺穿了他的头颅，那动作快如惊天闪电，离弦之箭，杀伤力十足。等黑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风忆雪仅仅注入些许灵力，就硬生生地将他撕了个粉碎。
“呵呵呵，你害怕了…”尽管黑影的身体化为齑粉，随风而散，可从中还是逃窜出一团鬼火，幽幽地悬在风忆雪耳边挑衅着：“这借来的灵力，怕是透支了吧…”
风忆雪横眉蹙紧，剑锋一指，直接熄了这团鬼火。
可空中还是回荡着声声讥笑，异常刺耳。
不知什么时候，单昀寒觉得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没有难听的鬼笑，没有呼啸的夜风，留下的只有这世间最温柔的声音。
风忆雪的手伸到他面前，似乎等着他做回应。
“回家吧？”
家？
要不是藏在衣袖下的手掌渗了血出来，单昀寒差点就被这人的温柔蒙昏了头，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了。
“那鬼家伙说什么？”
他一直在想，既然风忆雪能使那等上斩神明、下除妖魔的灵力，怎么会连这么小的伤口都治不了？
又来他面前装可怜？
就在刚才，单昀寒似乎从鬼影那听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风忆雪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心疼了？”
见他答的如此轻浮，单昀寒气愤地将脸转到一边，“不心疼，滚开。”
“啊，流血了呢，你看。”
风忆雪扯了扯袖子，露出了手上最深的那道口子。比起白日，现在的伤口似是因打斗而恶化不少，里面流出的竟是暗黑色血液，更是骇人。
但单昀寒觉得这人故意卖惨，坚决不再挪一眼过去，摆出了不理人的态势。
“唉…”风忆雪叹了口气，收回手便不再作声了。
然而，这样恰好勾起了单昀寒的好奇心，他忍不住朝着风忆雪的方向转了转头，眼睛似看非看。尽管他觉得自己动作极其微小，却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风忆雪抬手勾了勾他的一缕发丝，轻笑道：“你怎么跟以前一样…口是心非啊？”
被揭穿的单昀寒恼羞成怒，直接将对方那布满伤痕的冰手拽了过来，却不料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风忆雪的伤口，沾上了些许墨绿色的细渣。
还没等他看清是何物的时候，风忆雪突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行为很是可疑。
单昀寒将残留的碎渣置于指腹，细细碾磨，竟磨出了极度微弱的灵力。
这是…止血灵草？
难道是早上给他的那些？
若真是做戏，为何用止血灵草？灵力充足的人，想何时恢复都可以。
“你到底怎么了？”这次，单昀寒是很认真地问，更不希望对方再开半分玩笑。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
风忆雪这云淡风轻的一句，把单昀寒说懵了。
他见到什么了？又想到什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体与风忆雪那陌生的魂魄不相融，一旦原本的灵力用尽便如枯槁般，永不再造。
“这副身体排斥我，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风忆雪说的如此轻松，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无所畏惧。可单昀寒没觉得这是件小事，脾气上来的他直接抓着风忆雪的衣襟，逼问道：“那你为何要移魂换体？！为什么非要用不属于你的灵力？！”
可他们两人在身量上的差距不小，一个少年气势汹汹地踮脚拎着一个成年男子，还用仰视来瞪着对方，这实在是有些奇特。
不知道风忆雪是被问懵了，还是被对方的举动给震慑到了，竟半天都没反应。
最后他还是恢复成了往日的笑颜，揉了揉面前这个炸毛少年的头，轻声道：“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呢？”
反问别人做甚？又在转移话题？！
风忆雪的嬉闹态度已经彻底惹火了他，单昀寒为平息自身肝火，不停地深吸吐气，极力克制自己想一剑刺死对方的冲动。
这还怎么沟通？
以前是他不愿意问。
现在他愿意问，对方又什么都不说。
真令人火大！
单昀寒恶狠狠地拍落了一只盘在他头上的那只手，似是不解气，又打了一掌出去，重重地落在风忆雪的右胸上。
若是风忆雪有刚才对阵黑影人的状态，单昀寒绝对伤不了他。但此时非彼时，风忆雪已然接不了任何人的一招，更何况单昀寒的那一掌是带着灵力的。
就连单昀寒自己都没料到身上的禁锢已解，未用尽全力就已经看到了对方的一席血衣。
？？？！！！
“以后不要再乱吃别人给的东西了。”
“你走吧，乖。”
这是单昀寒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倏尔一瞬，空中零落的雪花温柔不再，留下的尽是刺骨冰心。
单昀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忽来的一道凛冽狂风阻住了去路。
只要他往前走一步，那如尖刀般的风刃便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口子，似乎铁了心让他放弃。可对于单昀寒而言，越是艰难，他就越是怄气，非要抗争到底。
“给我滚出来！”
他顾不上疼痛，声嘶力竭地朝风中吼着。
那人有能力阻止他，没能力治自己？
这熟悉的自闭方式，怎么跟他当年如出一辙？！
“你再不出来，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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