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中有一瞬间闪过一个模糊的高大挺拔的人影，夏栀不在乎的笑笑，把那个荒谬的想法挥散开。
怎么可能。
女生眉心一皱，刚想张嘴解释，夏栀就轻描淡写的打断她，似笑非笑：“不一定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人，不是吗？”
女生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迟疑的点点头，还是答应下来了。
夏栀看她表情，主动给了个台阶：“这个问题不算，你要不再想一个？”
女生忙不迭点头，想了想，问：“夏栀，那你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夏栀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怎么都是这种问题啊。”
女生不依不饶，笑着说：“毕竟我们就感兴趣这个啊。快回答我的问题啊夏栀，别犹豫了。”
周围一圈的人见此都在笑，倒没有什么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看这个年纪的八卦很有意思而已，还有几个性子活泼的男生以前和夏栀打过球，知道他的性子，开起了他的玩笑：“夏栀，说嘛说嘛，就让我们听听而已。”
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夏栀身旁的林听眠的手紧紧攥起，目光如有实质，像是滚烫的烈焰一般追随在夏栀身后，是想要把人尽数吞没的炽热。
他的眼中满是小心翼翼、不可名状的期待，以及若有若无的势在必得的信心。他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扣的紫红一片，小臂紧绷着，但他置若罔闻，丝毫感觉不到，只是静静看着夏栀。
夏栀舔了舔嘴角，摊手说：“那没办法了，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如果你是说门口的布偶猫，我可能以前喜欢过。”他笑得无奈，“在我这里真的没什么可八卦的，母胎单身至今，好好学习不早恋。”
他的回答和那次在楼梯间里和林听眠的说的答复几乎一样，只不过略过了自己病情的事情。
……这么一想，附近知道自己真正有病的人屈指可数，就连他爸都一知半解，李尹旭那个满脑子打架的人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
只有林听眠，是真正见识过夏栀犯病时身形狼狈、凌乱不堪、满地干涸鲜血的人，却丝毫没有恐惧与躲避，一颗心反而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什么别的形容词了，夏栀描述不出来。
众人哄堂大笑，对于在这个年纪的人追求异性几乎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潮流，几乎没有人真的不早恋。那个女生脸红了红，嗫嚅片刻。
夏栀体贴的问：“还问吗？”
女生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让姜泽恺赶紧洗牌重新抽号。姜泽恺“哎”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洗起牌来。
夏栀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眼皮半阖。
他注意到，当自己说完这番话后，身边的林听眠先是自以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眉心又紧紧拧起，神色凝重，不知道自己在和自己较什么劲。
他隐约猜到了林听眠这番矛盾情况的原因，但实在懒得再往下深思。别人爱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关他什么关系？
但林听眠这次学聪明了，冷静的沉住气，没有像上次在楼梯间里那次，上赶着火急火燎的问自己神似“择偶标准”的问题，最后被自己四两拨千斤的原封不动的打了回去。
这是……有进步？
夏栀荒唐一笑，轻叹了口气，手指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跳了几下，随后扒住桌沿放着。
他手白，指尖更白，手上的软骨暴起，指关节突出，有几个写字时的小茧子微微凸出。干净的指甲圆润又整齐，一双手棱角分明又好看。
林听眠的视线落在那双葱白修长、根骨明显的手上，眼中的神色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翻滚的黑沉，像宇宙深处隐蔽的黑洞一样，要把人一点点毫无保留的吸进去。
他缓慢的呼了几口气，下腹收紧，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栀的神色，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夏栀一起看其他人在各种问题下的出丑表现，配合地笑了笑，融入进了周围的环境中。
两人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中了什么不知名的闪避buff，自从夏栀回答了第一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后就没有一次抽到两人，不论是提问还是回答问题，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排斥在了游戏之外。
换作别人会觉得游戏体验感差，放在两个巴不得这样的大佬身上，就是求之不得的享受时间。
最后几人也玩嗨了，准备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地方换场接着玩。姜泽恺一合计，发现全场只有林听眠完全避过所有提问，甚至连个问别人的机会都没有，硬拉着他要他回答一个问题才允许走。
林听眠没有驳了姜泽恺过生日的面子，点点头，应下来了。
——谁提问，这是个问题。
一堆人争抢着采访挖掘校霸的机会，吵闹半天最后还是没决定下来，反而把夏栀给烦着了。后来还是姜泽恺用老方法，也不嫌麻烦，挨个给每个人发牌，再在平板抽号。
机械女声尽职尽责的说：“幸运者，红桃9。”
不知道什么直觉，夏栀心下一突，几乎是下意识抬起头，和那个胖子的小跟班对上了视线。那个小跟班看着夏栀阴沉的脸色，把自己的牌面转了出来，扯开一个让人作呕的笑容，仿佛在说些什么。
——红桃9。
夏栀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对上视线的那一秒，他几乎是只用了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小跟班打量的意图，也没准是那个胖子安排的，一定要林听眠难堪，不知道林听眠知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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