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假如时间不够呢？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面对高考吗？或者，假如你完成不了你的任务，这个世界就会崩溃呢？”
“到那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廖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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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予扬猛地站起身，挡在了仓越的面前，瞪大眼睛怒视着廖青，一挥手臂，身体前倾：“你说够了吗？”
“今天你的耐心特别少。”廖青一手托住下巴，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处，挑起一边眉毛，“从看到我和仓越起，你就一直生气到现在吧。现在，终于忍不了了吗？”
“是你不对在先。”路予扬忍耐地深吸一口气，“你不要这么逼迫仓越。”
“他还没说什么呢。”廖青摊开手。
路予扬挥出拳头。廖青表面微笑，其实悄悄缩了缩脖子。路予扬一拳砸在了廖青的椅背上：“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意见，你明明也是知道的！你却这样说来说去，烦死了！你是他的谁啊！”
“路予扬……”仓越在路予扬的身后伸出手，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对方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廖青的声音一下子也冷了下来：“你又是他的谁呢？”
“我……”路予扬吸了一口气，“我是……我担心他。”
“可是你这样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廖青说，“明天的你不会知道今天的对话。你能对仓越施与的帮助，也只是一成不变的老物。你没法帮助他脱离循环，路予扬，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说这个话题了。”他眉心微蹙，无可奈何地笑着，“你不能和他感同身受。”
“你也不能……”
仓越突然站起来。路予扬错愕地看着他走上前，站在了路予扬的身边，然后仓越低下头，去看廖青：“你说得对。”廖青倒是一脸预料中地点了点头。
“仓越……”被留在原地的路予扬惊慌失措，他张了张嘴，像窒息的鱼一样，发不出声音。你不需要我吗？你拒绝了我吗？
但仓越却很快转过头，对着路予扬微笑了。
他说：“但是你给了我勇气。”
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会朝着前方一直努力的，就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
——“一直向前”。
我会一直向前。
仓越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廖青，不容许廖青错开视线：“你是怎么获得情报的？”
脆弱的白雪也能发光。
仓越黑色的眼睛里，有灼灼的、明亮的、让人不忍拒绝的，柔和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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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站着，我也不好意思坐了。”廖青顺势起身，伸手指了指这个房间里的各种摆设，“要讲解我的事情，可能还要先从这个房间说起。你们对这里有印象吗？”
仓越再一次看过那张破旧的自动麻将桌、堆积如山的椅子和课桌还有肮脏的沙发。他的目光和雕花窗棂上搭着的树叶微微一错，心中一动。
“没有。”路予扬摇头，“这就是你以前说过的，你的舅舅经营的棋牌室？但是后来他不想干了，租出去后又被租客搞得乱七八糟，索性闲置着当成仓库用。”
“你记得真清楚。”廖青说完，又看向仓越，严肃地说，“仓越，你要记住这里。”
“？”
廖青感慨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把语气放得轻松了些：“我以前很喜欢这里。一想搞事情搞破坏，又不方便在家里做时，我就会来舅舅的这个房子里。”他手指着墙纸上的一块焦痕：“看，这就是我初中的时候烧出来的。”
你在干什么啊廖青小朋友。
廖青背靠着墙，将视线投向整个房间，他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说道：“我们循环者，曾经在这里集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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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循环者？”路予扬皱起眉头，“你不是说你不在循环吗？”
仓越也想问些什么，耳朵一动，窗户上的顾辛汝终于开了口：“廖青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看见这里，也有点想起来了。”
“是在过去？还是在另一个世界？”廖青笑着，神色却并不是高兴，“我的情报这样告诉我……”
耳边的顾辛汝，用仿佛浸着水气的难过的声音，像是在念诗一样，吟诵着：“在镜子的另一侧。是一元二次方程的另一个解，是莫比乌斯环的另一面。在那里——”
廖青和顾辛汝的声音，在仓越的耳朵中重叠在一起：“循环着高考前一天的高考生们，在这间棋牌室里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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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但总算写到了这里，我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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