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特握着手机,手上因为紧张出了很多汗,这让他的掌心摩擦到手机屏幕不时发出令人难受的声音,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想刚刚的紧急广播。他在几天前就听说了“大清扫”,但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身边的朋友议论纷纷,说这个总统简直是疯了,说怎么会有这样没有人性的想法时候,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鬼使神差地,他去买了一个面具,万圣节款式,还附赠了一个廉价的南瓜灯。临走前,那个老板直直地盯着他看,交给他一个纸条。纸条上面只有一个联系电话,和一句简短的“天佑美国”。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汉特呆坐在自己公寓里,这间房子经年失修,在偌大的纽约城中最破的地段里最破的房型。就算这样,他还是每个月都为那点儿房租奔走,挣扎地像一只狗。不像那群游戏人间的“黄金单身汉”,他就是个被迫单身的“塑料单身汉”,没有好女孩会试图了解他一样的人,没有任何美好会走进他的人生。
他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不偷不抢,却成为了自己小时候看不起的社会底层人物。“大清洗”三个字让他肝胆欲裂,如果他的国家要清理掉负担,渣滓,蛀虫。那第一个应该被清理掉的就是他吧?那些有钱人估计早早雇好了成排的安保人员,要么在自家别墅里安安全全地豪饮美酒,要么自己带着一大群人出来“狩猎”。富人无法难为更富有的人,但是可以尽情地难为穷人。
他是穷得什么都没有,但是连活下去的资格都不该有吗?如果他有那些人有过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群幸运的蠢货什么都抢走了,什么都霸占了,还想要他的命!凭什么!他翻出那张纸条,打给了纸条上写着的号码,款式过时的按键手机被他按得发响。电话打完之后,他打量了一下这部穷酸的手机,反手把它摔在了地上。
他起身走向了厨房。
他挑了一会,最终拿起了一把用来切肉的长刀。
他砍开原本用木条封起来的门,临走前顺手拿上了那个面具,却没有再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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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科斯和夏洛克还有华生行走在漆黑的小道上,途中遇到了好几次清扫者都被妮科斯一一避开。但这一次妮科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是很多沉重的呼吸声,时不时传来几句轻声安慰,那是一队绝望的逃亡者。
妮科斯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停下,压低声音说:“前面有一队普通人。”
这片小道快到头了,出去就是一个商场的正门。妮科斯探头出去,更加确定了,那些普通人就挤在了商场内的某个商店里。
夏洛克没有说话,华生四下看看,说:“我觉得…呃,我们应该。”应该去和那群普通人会和,他是一名退役军医,虽然不在军队了,也不在他的国家,可是保护弱者的天性没有变。但是他没敢说出来,他和夏洛克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们三个人的处境,未必比那些普通人安全到哪去。
妮科斯看了华生一眼,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那我们去看看。”
可是就在妮科斯转头和华生交流了两句话的时间里,一队清扫者大摇大摆地进了商城,从大门的另一边。躲起来的那些人控制不住一样地漏出了一声尖叫,立马被清扫者像猎狗闻到了血腥味一样兴奋地寻去。
妮科斯探头看了两眼,从包里拿出来面具匆匆套在脸上,跟夏洛克和华生丢下了一句“待在这儿”之后就冲了出去。
华生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一队武装了的反社会分子!她就这么冲了出去!卧槽!正当华生要对夏洛克说什么的时候,夏洛克一把抓过华生,也走了出去。
妮科斯虽然带着遮挡了大部分视野的木质面具,可是步子迈得仿佛要飞起来,奔跑之间带出劲风,她随手在一家服装店的模特上扒拉下来一件大衣,在声声尖叫中间飞进人群。小小的服装店里挤了至少几十个人,此刻被几个持枪的清扫者包夹在试衣间周围。所有人拼命地往试衣间内的封闭空间里挤,挤不进去的妇孺干脆坐在地上,大声地哭着求饶。
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抬枪,端枪的手微微颤抖。但是妮科斯能根据他的呼吸声分辨出来,他的颤抖可不是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下不去手,他只是,太兴奋了。
尖锐的枪声破空,然后在半空中停滞下来,被一双手捏在双指之间。仔细可以看出,那双手在指尖的部分似乎变化成了某种坚硬的材质,在亮堂的商场内稍一被灯光照到,就闪出一片光华。
她放手,子弹落地。戴小丑面具的人只失神了一瞬,就被眼前这双闪着华光的手捏断了脖颈,双手无力地垂下,被重力所拉扯着倒在了地上。
妮科斯裹了一下大衣,几乎是用瞬移般的速度冲向剩余几个清扫者。那些清扫者大都没有什么可贵的作战经验,见她冲来有的避闪,有的抬枪就射。她虽然不是不怕疼,但是她身后就是那些脆弱的普通人,她稍退,子弹就会落在他们身上。于是她只能冒着流弹,一个跨步飞踢上一个人。那人倒飞出去撞翻了几个衣架,被金属制的衣架杆在身上戳了一个洞,倒在血泊里,滚了两下,不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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