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砚这次上门又跟上次有点变化,衣服比之前的旧了些,上面的线头胡乱支棱着,说不定过几天就得打补丁,一双手刚刚才去磨石上磨过,磨到了掌纹都模糊的地步,到现在还有点渗血,衣服底下也有些青青紫紫的掐痕。
这是林知砚仔细考据过后的结果。
他以为当年秦修之所以救他,就是因为他浑身是伤,看起来实在可怜。对于这种正派又有情的修士,想要博得他的同情,自然是要卖惨,越惨越好。
林知砚在某些方面向来敬业,身上的伤痕都是他用心作出来的,哪怕以天魔强悍的回复力,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就等秦修在不经意间发现了。
进了院子后,林知砚还没开始入戏,秦修就先一步发话:“我不太喜欢住处不干净,不如你先将这里打扫一下吧。”
林知砚:?
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林知砚有些恍惚,整个人都颤了颤,活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事情的发展难道不应该是秦修认出他,他再顺势“一不小心”把身上的伤透露给秦修,最后秦修同情心发作对他放下防备吗?
虽然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像想象得这么顺利,可他怎么都没料到,秦修竟然都没认出他。
“对了,”秦修似乎是想起什么,又开了金口,这让林知砚又燃起了希望。
只听秦修道:“我吃了你家主子喂的造化散,身体还没恢复,你们魔修的法术我可能受不住,所以你还是用手吧,有劳了。”
林知砚哑然,目光在秦修的脸上来来回回了好几遍,愣是半点异样都没能让他找出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真相,秦修是真的没有认出他,叫他扫地也是真的。
林知砚有些气急,这秦修睁眼说什么瞎话!他怎么不知道喂给秦修的造化散能让渡劫期修士成了个弱柳扶风的娇花?
但他含着真相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就暴露身份,还会给自己扣上卑鄙无耻的帽子,虽然他的确卑鄙无耻,但他不想在秦修面前这样。
林知砚还是想挣扎一下,道:“这些事都有专人做,奴怕自己收拾出来让尊者不满意。”
秦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道:“那你擅长些什么?”
林知砚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进入魔界以来,打架斗殴,吃喝赌博样样精通,但这些又黄又毒的活动说出口他在秦修眼里的形象就别想好了,便挑挑拣拣道:“我们魔修的东西,尊者恐怕不会喜欢。”
秦修撑着下巴,懒懒道:“无事,你且说来听听。”
林知砚目光游离,“就……吃吃喝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秦修却像是得了趣,他道:“我还未曾见识过魔界的风土人情,你既然懂这些,不如带我去瞧瞧。”
这可真是顺杆爬中的典范,得寸进尺中的楷模。林知砚在秦修心中的形象崩没崩塌他不知道,反正秦修在他心中的高冷是一去不复返了。
林知砚为难道:“这个……主上不允许尊者出门。”
秦修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多说什么,指着院子角落里的扫帚道:“那你还是扫地吧。”
要是林知砚在此刻抬头,还能瞧见秦修眼底的丁点儿笑意。
林知砚:“……”
秦修甚至还相当贴心地将扫帚递到了他面前。
林知砚怎么不知道秦修其实这么不想当个人?
东西都递到他面前了,林知砚不能再推拒,只能颇有心机地将手上的伤漏给秦修看,但这心机实在不算深沉,就差没明晃晃地怼到秦修眼前了。
秦修毫无反应。
等到林知砚扫了半个院子,秦修的那句询问才姗姗来迟:“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林知砚等了这么久,满腔戏瘾已经消散大半,他恹恹道:“是我办事不力,主上给奴的教训。”
秦修看着林知砚扫过的院子,方才落叶随意散乱着还别有一番风情,但林知砚风卷残云般的扫地技巧使得院子里的落叶堆七零八落,看上去杂乱不堪。
于是秦修了然道:“你主上罚得对。”
林知砚:“……”
这恩没法报了。
林知砚气急败坏的模样落在秦修眼里,他心中那点不满终于消下去了些。
当年林知砚命悬一线,秦修费了不少劲才替他捡回一条命,但他清楚,林知砚这辈子恐怕再无缘重登仙途,所以将他送到了尘世之中,希望他好过一些。
可如今两百年过去,林知砚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已经转换了身份成了魔修,甚至还有空在他面前做戏,想来应当是在这十方宫混得如鱼得水。
林知砚不是什么杂役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可那天魔前脚抓了他,后脚便将林知砚送了过来,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比起这个,秦修更关心林知砚为什么会成为魔修。
魔之人大多心智不坚且喜欢走捷径,秦修想不明白,林知砚为何会走这么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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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牙膏挤不出来啦,就一更。有一点想把林的名字改成林知厌,讨厌的厌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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