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晏懒懒的挥了挥手,道:“你们三人先退下。”
三人躬身退着走了出去,待门再一次阖上,曲晏才对着三鹰说:“三鹰。”
“属下在。”三鹰闻声立马站了起来,在曲晏身前单膝跪地。
“可会易容。”
“属下会。”
曲晏倾身,单手虚扶起三鹰,见他站直后,才道:“我需要你易容成我府中的老仆,至于他......”
曲晏想了想:“一会儿你将他带进来,让他跟着老三鹰卫一起走罢,想来他余下的时日也不多了。”
“是。”
曲晏似乎有些疲惫,撑头阖目,懒懒的挥了挥手,道:“去吧。”
……
谢妄从曲晏那里告辞离开后,在邺城下的锡宁,宁远,承和寻了几日,均无所获。只好暂时放下这事,带着商殇打道回府。他一直在心里琢磨,定北王会将三鹰卫交到谁手里,但却无从查起。最近一次查到三鹰卫的踪迹,就是在邺城一带,他这才借着拜访曲晏亲自来查,最后却不得不空手而归。
他想过定北王也许是将三鹰卫交给了曲晏,不然定北王也不会突发奇想的让他一定拜访曲晏。但他却找不出除了当年玄清道人将他交给定北王时,那两人的短暂交集之外,还有其他的联系。不论怎么查,这两人都好似从未有过交集,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而且意料中的,曲晏做事滴水不漏,他派去的人查不到曲晏一丝的可疑之处。
谢妄回到温城后,便再无空闲查这事。定北王在时,他统管北境军务以及政务。如今全都压在了谢妄身上,谢妄以定北将军的品阶代巡抚之职。新任巡抚到来之前,他须得两头兼顾。
谢妄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放下朱笔,捏了捏眉心。有人扣响门扉,谢妄往后靠在座椅上,右手覆上酸痛的双目,哑着嗓子说了声:“进。”
商殇端着茶点推门入内,他将茶点摆在书桌旁,道:“将军先垫垫,晚膳一会儿便好。”
说完便垂首站在一旁,静待吩咐。谢妄歇了会儿,坐起身喝了口茶润喉。
“商列那边今日可有消息。”
“有。”
商殇说着,从怀中掏出厚实的信件交给谢妄。谢妄如今已养成一个习惯,那便是闲时就翻看商列传回来的记录曲晏日常的小册子。
虽然曲晏的日子过得单调乏味,但谢妄却看得津津有味。他初时只是为了找出曲晏的异常,但后来不觉间便成了他的习惯。若是哪日忘了看,总会觉得少了什么,就连睡觉也不踏实。要说商列是文采斐然,叙述生趣也便罢了,但怪就怪在商列的描述并没有特别之处。
如:
五月十五,微风。
晏卯初起,洗漱后用膳。早膳有白粥、拌黄瓜以及芙蓉糕。
膳后,绕庭院消食,又回屋偷偷倒掉药汤。
假寐半晌,指导晚声兵法韬略,其间昏昏欲睡。
午膳,马蹄羹、三鲜鸭子、鲜蘑菜心以及百合酥。
消食后,午歇两个时辰起,院中焚香抚琴。晚声于一旁背诵《礼记》,磕绊,被罚。
晚膳未食,于房中看书,被晚声逼着喝了药,戌时灯灭就寝。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谢妄将这几日的信件全部看完,不知不觉间已是晚膳时分,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他将信件方到木架上的方盒中,领着商殇去前厅用膳。
谢妄负手走在前,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仆从见状,均垂首暗忖,也不知是何事,让这冷面将军面露笑意。只无人敢问,皆恭敬行礼避让。
“他不愿喝药,这可如何是好。”谢妄心内想着,不觉间便念了出来。因声音不高,商殇没听清谢妄说了什么,硬着头皮恭敬的问道:“将军何事吩咐。”
谢妄停下脚步,转头瞥了他一眼,收回笑意,淡淡的说了一句:“无事。”
商殇以为是他没听清谢妄的吩咐,惹谢妄不快,暗忖日后不论将军声音压得多低,也必定要听清将军的吩咐。然而此时,他只能在席间更加小心翼翼的侍奉,以免于责罚。
而谢妄那晚,也不知因何缘故比平日里多用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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