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学?”
张思竞看起来并不想轻易和他走。
苏子川的笑马上凝住了:“张主任,我们就不要说这些了。”
他把手放下来,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指尖摩挲着,怀念他脸上柔腻的触感。苏子川又成了做错事的小孩,张思竞皱眉:“你逃学有没有想过你老师、学校会多着急?”
“我我我,我请假了。”
“诈伤?”
“张主任,我真的……”苏子川把手一摊:“没话可说了。”
张思竞冷冷地看着他,苏子川还在想哪儿出错了。天空飘起了旖旎的细雨,张思竞说:“你回去给我写五千字的检讨来。”
“那你不要生气了嘛。”苏子川向前一步,拿手给张思竞遮住头,不让头发被毛毛雨沾湿:“我什么错都认,你不要生气了。”
“我生气什么,我都说了很多遍了,苏子川你自己作践自己,关我什么事?”
“是的。”苏子川坚定地点头。
“你到底为什么?”张思竞推开他:“你每天不学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考得还不错啊。”
“成绩好算什么?”
“不就是看成绩吗?”
张思竞愣了,好像一时找不到反驳词,他刚想到一通人生大道理,苏子川就拽着他到屋檐下躲雨去了。张思竞也不纠结这个了,翻着白眼看他:“怎么,你晴天每天都带着伞,下雨倒不带了?”
苏子川笑,伸手出去试空中的雨,“张主任,我们走吧,现在很晚了。”
“我饿了。”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苏子川在街上左右探头,看还能吃什么。有一家面馆还没打烊,他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拉着张思竞就过去了。卖面的是一对老夫妇,店招上画着芭蕉叶,里面很干净,玳瑁花色的猫咪睡在桌子上。苏子川给张思竞点了一份牛肉面,张思竞斜眼瞄了他一眼,给他也点了一份。
张思竞吃面时猫跑过来了,蹭在苏子川腿边,苏子川把它抱起来,挑牛肉给它吃。张思竞抬眼,苏子川夹着肉又想投喂他了:“张主任,你吃吗?”
“留给猫吃吧,你就瘦死在这里。”
“怎么可能会瘦死啊,瘦挺好的啊,左风胖死了。”
“你一点也不健康。”
张思竞觉得苏子川像僵尸一样,苏子川低头看自己腿,摸了摸,太细了吗?
苏子川决定马上就加入左风的健身事业:“那我每天晚上去跑步。”
“哎呀!随便你。”张思竞心烦,筷子一扔,“结账!”
“张主任,你还没吃完呢。”
“吃不下了。”
“不好吃吗?”
“好吃啊。”
“那你给我,我吃!”苏子川把面碗一把揽过来,好像怕他抢回去。
“你是猪吗?苏子川,你吃那么多?”
张思竞瞪着苏子川,这苏子川那么喜欢吃别人剩下的?
“这是节约粮食,张主任,你浪费的,我都给你吃掉,这样你就没有罪过了。”
店主奶奶看着他俩,笑着,爷爷摇着蒲扇,这种仿似家的氛围让张思竞平静下来。张思竞本来想回家来着,带着苏子川这个拖油瓶,估计只能回学校了。
张思竞付了钱,站在店门口看雨时,奶奶给了他俩一把黑色的伞。
“你是老师吧,老师辛苦了。”
张思竞有点惊讶,马上回绝:“阿姨没事,雨不大。”
“带那个孩子回去吧。”
苏子川在帮着老爷爷倒垃圾,擦桌子时衣服短了,露出后腰,张思竞摇头,对他没办法。
向奶奶道了谢,张思竞带着苏子川走了。
打了出租车,苏子川死活不回宿舍,非要先送他回家。下车时狂风暴雨,有伞也没用,张思竞被淋得没脾气,只想赶紧回去。苏子川追着他上楼,跑得满楼道的水,咚咚咚响。进了房间,张思竞马上打开箱子看文件有没有损坏,还好没有漏水进去,他长吁一口气。回头,雨水从脸颊边流下来。他让苏子川赶紧去洗澡,苏子川把他拉起来:“张主任,你先去。”
“你先去。”张思竞推他。
“为什么?”
“苏子川你傻啊,你会感冒的。”
“你也会啊。”
“我……我身体比你好多了,你怎么那么废话!”
苏子川把他推着进浴室,“张主任我身体好得很,你不要生病了。”
张思竞还想挣扎来着,苏子川开了浴霸,张思竞淋得有点红的鼻尖和眉眼暴露在强光之下,苏子川心疼了:“你看,你肯定要感冒了。”
“你要赶紧把衣服换了!把澡洗了。”
看张思竞还在坚持,苏子川坏心一起,凑近他耳边:“要不,我们一起洗?”
张思竞哪想到这会子了也要被调戏,顿时怒目圆瞪:“滚!”
张思竞转身就把他推出了浴室,苏子川把湿衣服脱了,折起来叠好,先找了块张思竞丢地上的脏毯子把身体擦干了,然后把湿衣服拧干,准备待会儿穿回学校去。拧了衣服,他左右看,客厅满是水,一片狼藉似的,于是他把外面都收拾了。满地的水擦了,拖了地,行李箱擦干找地方放好。张思竞进去得紧,没有带衣服,让他帮忙拿一下。他去卧室找到了家居服,软软的在手心,苏子川又埋下去深深闻了下,上面香香的,带着他的味道,他心满意足。走到浴室门口,敲门,垂下头不看他,乖乖的。
“张主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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