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
张思竞抗拒。
苏子川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张思竞推他。
“再不放手我打你信不信。”
张思竞脖子痒:“你咬我干什么,你是狗吗?”
苏子川早就对这段脖子垂涎三尺。
张思竞差一点就抬腿拿膝盖磕飞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你够了没有。”
“你不累我累不?”
“放开!”
张思竞又伸手扯他,胡乱把他扒扯下来。苏子川放了手,怎么看都有点意犹未尽。
张思竞认为对苏子川讲道理简直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苏子川只会不由分说地动手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胡亲乱啃不明不白。
张思竞使劲擦着有苏子川口水的地方。
“你谁教你的别人一生气就这样抱过去抱过来,你是耶稣啊,用爱感化?”
苏子川说:“张主任你再擦我就再亲。”
张思竞瞪着眼睛一无所知:“为什么?你干嘛不许我擦?”
苏子川狡黠地笑了一下。
张思竞说:“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你美国片看多了,要亲回家亲你妹妹亲你爹妈去。”
他们一直往下面走,穿越无人的草野走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张思竞倔强,苏子川也不说话。下山的路上很多晚饭后上山来纳凉散步的人,没走几步,张思竞就走累了,坐在路边的水泥柱子上休息。昏沉的傍晚,夜色慢慢升腾,一切都像老旧相机里全是噪点的图像。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衬衫,张思竞揉了揉头发,头发也被吹凉了些许,这里果然是适合乘凉的地方。
在这样的昏沉里,人们总是难以辨认身边的世界,却能听清心音的跳动。
张思竞心烦,看着那慢吞吞走在后面的苏子川,手无意识地摩擦着他蹭过的脖颈。
苏子川早就看见张思竞坐下来了,他想多看他一会儿,故意走得很慢,欣赏他翻飞的衣领和黑色的利落头发。
苏子川蜗牛似的磨蹭到张思竞面前来,山上有农户在燃烧稻草,桔红色的火焰跃动,空气中飘过来焦草的味道,张思竞吸了吸鼻子。
没有几分钟,听见消防车从山脚下传来的警铃声。
森林起火了。
不过张思竞不是救火英雄,他偏过头去看火焰燃起的地方,它小小的,显得很渺远。
“你有打火机吗?”
苏子川上下摸了摸,在书包里摸到了它,张思竞玩味地看着他,不过这些对他来说现在并不重要。
“啪!”
张思竞打燃了火机,将它拿离自己,放到最远的地方和那山火做对比,火光映亮了苏子川的轮廓。
“我好累啊,苏子川。”
“要我背你吗?”
青年男女似的调情,张思竞似乎就是这个性格,坏脾气里带着一些精怪。苏子川总是想起以前爷爷家里养的白色牡丹,全部盛开时的娇憨情态,特别像如今总故意做作的张思竞。
这蜿蜒的山路上许多热心群众都驻足原地,仰着脖子望火灾的局势。
苏子川伸手拿走了打火机,它已经很烫了,他把它扔到一边去,想了想又捡回来。
家里也许还用得着。
张思竞两条长**叉在地上晃动,他又弯腰下去看脚踝的瘀伤。
“遇见你总没好事。”
眼看苏子川马上要狗腿要查看伤势,张思竞故意不让他看,一膝盖把他顶开。
“走开。”
苏子川笑了,张思竞问他:“苏子川,我就想问你,你一天到晚在笑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每样事情都挺好的呀。”
尤其是你呀。
张思竞摇摇头:“你还是活得太开心了,什么都不懂。”
苏子川是真的不懂,可懂不懂有什么关系?只要张思竞还在眼前,事情就不会太差。
黑暗已然完全来临,苏子川看张思竞,只能隐约看见那勾引似的唇角和流波的眼睛。
手机又响起来了,张思竞无动于衷,苏子川又给挂断了。挂断了才又对他说。
“张主任,是师祖的电话。”
张思竞终于有了表情:“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还叫师祖。”
张思竞往前面走了几步。
又停下来。
他对苏子川说:“苏子川,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子川:“啊?”
“我说要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子川快懵了:“什么?”
张思竞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再说下去要发疯,白了他一眼:“骗你的。”
张思竞来了这个乱糟糟没道理的青阳川快一年,熬白了青丝,忙了那么久,却还是各种碰石头。他最近在忙学校的评级问题,只有级别提高,青阳川才能得到好一点的资源。张思竞个人很受欢迎风生水起,但似乎学校不是,他们青睐这个年轻的主任,却不怎么看得起他身后那个恶名累累的学校。张思竞收了不少新的橄榄枝,希望他去别的地方工作,张思竞在这儿,说实话待着也不开心。
“我是不是做个教育者很失败啊。”
“我还是不要当老师了。”
他又开始自怨自艾妄自菲薄,看得出来今天张思竞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不会的。”
苏子川这样安慰他:“会成功的,张主任你一定可以的,他们傻才不知道。”
嘈杂的黑夜里张思竞踹了他一脚:“你懂什么!”
他笑起来,苏子川像是得了巨大的安慰,也傻兮兮地笑起来。
“走吧,走吧,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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