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竞看了一眼万圣和苏子川，让苏子川留下来，其他人回去上课。
他把他叫到身前来。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张思竞明察秋毫：“那天晚上，你追上他们没有？”
“那不是安杏。”
“你追到没有？”
“追到了。”
张思竞把小作文放下：“是不是告白成功了，就永远不对我说？”
苏子川心虚，攥紧手指。
“苏子川，你算个什么好东西？”
林洱过来交东西，看见门口的左风和万圣，他们摆着手摇头晃脑示意张主任在里面训人你不要进去。她笑了一下，了解了他们的好意，转手推门就进去了。办公室里灯光明亮，门被推开了，张思竞转眼看了一下林洱，林洱在放东西，他又转回头来，眯着眼睛。
听到张思竞训苏子川，林洱低头，偷看了一眼苏子川。苏子川听着训，低着头，看上去无依无靠的很可怜。她觉得好像自己也在被训，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非说点什么不可了。
“张主任，苏子川肯定不是故意的。”
林洱忽然说话了，长发披肩的少女就像枝头透明的玉兰花一样，说话声音也沁人心脾。
“他肯定只是想说带她进来玩一下，不会帮忙偷东西的，他肯定不知道她会做这些。”
“你知道？”
“我那天看见了他们进来。”
张思竞扭头，看着她，林洱哽了一下，点点头：“苏子川绝对不会做这种坏事的。”
张思竞看了半天，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他想了一下，没有说。
“把头发绑起来，下次再这样我给你剪了。”
林洱马上把头发绑了起来，苏子川还在低头，张思竞指了下门，林洱一下就出去了。刚出门，她脑袋有点晕，被左风扶住了，少女第一次为爱挺身而出，心跳到现在还是很快。
办公室里，张思竞瞄着苏子川。女孩走了，但她带来的新鲜气息似乎让里面的气氛缓和了点，张思竞鼻子里哼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音节，盯着苏子川，直到他勇敢抬起头来。
他说：又换一个了？
“陪着去网吧有人，陪着逛学校有人，陪着挨骂的也有了？苏子川，能专一点吗？”
苏子川懵了，张思竞说话一般也不怎么经过思考，这话里很有挑衅意味。苏子川很生气，一下把手拍在张思竞脖子后的椅背上，张思竞丝毫不怕，说：“心虚承认了？”
苏子川说：“张主任你可以说我其它的，不许你说这个。”
他慢慢地放手，手擦过张思竞的后脑勺，他浓密的黑发柔软地掠过他的指缝。苏子川想起朱尔兰站在张思竞面前时也拿手随便弄他的头发，心里又讨厌朱尔兰了。
“我还能说你其他什么？”
张思竞站起来：“出去。”
张思竞最后指着他脑门威胁：“早恋别给我抓着。”
苏子川出门，左风和万圣还在等着他，脚下放着他的书包。苏子川也没说话，就站在门口。苏子川不说话，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也不敢问，也不敢走，对立着偷看彼此，似乎三个人都被罚站了。张思竞过了会儿也出来了，看见他们仨这模样，放学了，他也没有管他们了。
他走下楼梯去，苏子川马上动起来也跟着下去。长长的阶梯那头，朱尔兰一下窜了出来，出来就抓了张思竞头发一把，张思竞推了他一把，让他正经点。他们说了什么，大概张思竞是让保安把朱尔兰放出去，然后张思竞就头也不回地自己走了。
看见朱尔兰对张思竞动手动脚，苏子川头顶冒绿烟。
他阴沉着脸走下去。
朱尔兰一直倚在校门口，保安也不撵他，朱尔兰等着苏子川，苏子川走到他跟前。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朱尔兰问他，挑起眉毛，“我看你一直想和我说什么吧？”
苏子川站在他面前。两个人身高相仿，只是苏子川还比较细弱。他指着朱尔兰的心口，像一根南瓜藤在警告一个南瓜，怎么看都有点儿戏。
“一，对莫梦然好点。”
苏子川像个大哥似的，罩着身后胆小的左风和吃瓜的万圣，一听到莫梦然的名字，左风这小子眼圈又有点红了。
“二，离张主任远点。”
朱尔兰诧异地笑起来，他一直笑，苏子川背上书包，带着左风就走了。
万圣殿后，他朝朱尔兰做了个鬼脸。
朱尔兰笑得肩膀抖，他抱着胳膊回身看高高的学校，昏暗间，这里曾经属于他的一切都显得陌生了。
楼宇，花草，小卖部，教室，和里面很多关于青春的很多东西。
这里再也没有那个少年了，不知道会不会会有个少女想念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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