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学的关于教育的那些温柔技俩实践理论张思竞一样不会用,教学生也是往死里训那种,人送外号恶面煞星。张思竞又严肃又凶,天天在操场上训人,大太阳下戴个帽子能把全校给骂了。好几次校长都要听不下去了,张思竞也觉得心里不开心。
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些孩子太坏了。
十四五岁,个个像恶魔,张思竞还没有仁心,只觉得不开心。
他开始很早的起床,天知道他在军队都会赖床,当年谭正飞就是天天给他放假的那个。因为他贫血,怎么补过了也不见效,还有一脑门子的病,动不动头晕头疼眼前一黑。进入学校后他开始坐很久椅子凳子,坐得屁股疼,手也疼,手指都要有一层薄茧了。他会看很多很多的资料文件,里面其实全是一些和人周旋无聊造作的内容,却还要拼命去应酬接待对付解决。
张思竞不怎么会喝酒,那些喝不下去多的酒都得隔壁的德育副主任来帮忙挡。
这样的教育事业是张思竞投身之前没有想过的。
工作乏味,西西弗斯似的无用功做的很多,生活枯燥,又忙得要死。
他摸着中指上的薄茧,决定换一个姿势拿笔。
张思竞看着底下老师被欺负,学生乱搞,气得把头发抓得断了一把在手心。
他对着镜子揉自己的黑眼圈。
早晚站在学校门口,震慑远道而来的学子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低头走进学校。
在他的注视下,很多学生都忘了打卡,根本不想在他身边多呆一秒。也许多一秒,就能让张思竞找出他身上的毛病,逮过去训一顿。
张思竞头晕越来越频繁,坐在办公室里喝水吃药。
他盯着墙上的日历,比谁都希望假期和周末的到来。
他开始越来越消极悲观,他深深地看着没有内容的地方。其实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高贵的事物,可以让平凡的人来得到。所谓人类工程的教育,依旧是由金钱,贫穷,权势,阶层等诸如此类各种社会的流派在挣扎困顿砌起。
张思竞不是一个完整的、成熟的人。如果你凑近看,你就能看到他的瑕疵,看的他的不满,看到他令人讨厌的地方,和那些迷人的地方,类似于无知的飞鸟和布道的僧侣。
苏子川也不知道人和人之间会有怎样的缘际,他还太年轻。
可你遇见的人不会因为你年轻,就改变他的模样,来顺应你的成长。
无论怎样,苏子川遇见张思竞时,就很喜欢他的模样。
无论这种感情是什么。
即使是一种错误,是一种错位,是一种错觉,是一种错乱,是一种错事。
可他们相遇不是错的,不是吗?
苏子川买了一个风车,对着张思竞笑。
张思竞昏昏沉沉,看见这个坏学生,苏子川跑过去,拿风车给他。
寒春初晨的光还是昏暗的,日出也没有什么温度,只看见淡淡的黄色跃出,浮在白云上。前面的居民楼还是黑色的,自行车叮叮叮,风吹得响,张思竞觉得眼睛热,其实是困了。
他捂紧衣服,黑色的棉服帽上淡淡的麻色羽绒,头埋得有点低。
“张主任,这风车好看。”
他疲惫地抬眼看着他,没有风尘感,反而在朦胧中虚幻得美如惊心动魄。
苏子川吹动这个风车。
卡通画转动起来,在阴暗中绚烂,绚烂里看见张思竞不减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真是一眼清澈的泉流,泉流渗出点点笑意似的东西,这些东西足够撩动未经世事却有风霜的少年。
张思竞笑了一下,然后一巴掌呼在苏子川脑袋上。
张思竞经常甩人耳光,不过都没打脸,打在脑袋瓜上。
苏子川被扇得嗡一声,张思竞又是那种他最喜欢似笑非笑的表情:“给我回去卖菜。”
苏子川真的是太喜欢他了。
苏子川喜笑颜开地冒回去,左风千里迢迢弯腰溜过来,偷偷摸摸和他说话。
左风掩着嘴巴:“苏子川,周末你去不去?”
苏子川没反应:“去哪儿?”
“我哥的健身房啊,你去看看不,万圣想去看。”
苏子川心里还是有点期待:“长什么样啊。”
“超级炫酷!”
穷学生还没见过那么多世面,什么都觉得神奇。
“好好好,记得等我。”苏子川点头,看见张思竞靠在桥头的狮子上,微微撑着脑袋,眼睛又不自觉被吸引了。他推他俩:“快走,待会被逮了。”
不要打扰本大爷看张主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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