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岳喊了几句,无论简天材还是李寄倾都没有回应,更没有听到其他声音,看见其他人。
他只好自行研究现在的处境:首先,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其次,他跑到离自己最近的窗前,探头一看,周围虽然没有水,但是天上……天上一片浑浊?
仿佛有个透明的碗,把整个宫殿都扣了起来。
“这是……水下世界亚特兰蒂斯啊。”百里川岳喃喃地说,当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亚特兰蒂斯……是何物?”身后响起有气无力的声音,微带疑惑发问。
百里川岳吓了一跳,立即回头一看,只见殿门处站着互相搀扶的两个人。
左边的人光着膀子,目光冷淡,是简天材。
右边的人长发委地,海草一样,是李寄倾——李寄倾的头发最终还是散的,好在长发只是湿透,发间并没有裹带泥沙树枝之类。
但发尾还是夹了一个不屈不挠的小螃蟹。
两人共同披着水火不侵的闼婆利火毯,脸色都是苍白,气息也都不稳,衣衫也都凌乱。奇怪的是,明明这般狼狈,看上去却自有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
“天材!大师伯!”百里川岳大喜过望,跟个小炮|弹似的“砰”地冲上去,张开双臂去搂两人。
什么叫他乡遇故知,这就是他乡遇故知。什么叫吊桥效应,这就叫吊桥效应。三人共同经历生死,在陌生地方重聚,那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两世为人啊!
然而,满怀喜悦的百里川岳却扑了个空……半空。
他结结实实抱到简天材,而另半边的李寄倾,已经自动后退一步,闪到简天材身后去了,颇有种“被撞一次是我没防备,被撞第二次就是我蠢”的态度。
但百里川岳喜悦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死死抱住简天材的腰:“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太可怕了,天材你不知道那群鱼……”
他开始诉说自己的慌张和害怕,情到深处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倒是有了七八岁孩童应该有的模样。
简天材立即尽职尽责,单膝跪地,搂着百里川岳,干巴巴地安慰:“无事。一切都过去了。主人莫哭。主人还小,修真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不怕了。”云云。
安慰几句之后,肩头一沉,身后传来轻轻的咳嗽。
简天材单手抱起百里川岳,起身,回头,歉意地问:“寄倾,这里有沐浴之处吗?”
李寄倾捂着嘴咳完,想了一想,似在思索,片刻后道:“应该有……有的,随我来——谢谢。”
简天材将干燥的闼婆利火毯往李寄倾那边又搭过去一点,左手抱着百里川岳,肩上搭着李寄倾一条手臂,单手揽着李寄倾的腰,手上还拽着毯子尖。
三个人,仿佛一个整体,往后殿缓缓移动。
渐渐冷静下来的百里川岳看看简天材,又看看李寄倾,再看看他们的行走路线,再一次后知后觉:“这个地方……你们来过?”
简天材更正道:“主人,这里是仙君送给寄倾的府邸。”
准确地说,这里是前不久,李寄倾表示想留简天材在太元峰呆呆,云端上的修士便送出的玉豆。
也是由出窍大能精心炼制的,内中盛有一整座宫殿的玉豆。
百里川岳:“……”
百里川岳:“!”
他也不知道该先惊奇于简天材对李寄倾过于亲近的称呼,还是该惊奇于这枚在水下也能使用的玉豆。
沉默片刻,他吸吸鼻子,嗫嚅道:“若是大师伯早些想起就好了……”他们就不会这么惨。
话音未落,百里川岳只觉简天材抱他的手臂紧了紧:“主人容禀。”
简天材的声音依然沉稳。
他说:“此乃引蛇出洞之计。”
百里川岳:“……”
百里川岳:“你说什么???”
“引蛇出洞之计。”李寄倾轻声替简天材重复一遍,“谢谢你们二位。容我日后补偿。”
“不用谢……不是……我,这个……”百里川岳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事情说来很简单。
时间回到一切混乱开始之初——三人被法阵传送出太元峰之时。
急信出现的时机太过微妙,百里川岳留在太元峰的处置又有些简慢,简天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大对劲。
他仓促间抓了闼婆利火毯防身,没想到的是,那毯子却有灵性般将三人裹得严严实实。简天材心念一动,在李寄倾耳边轻声而飞快地问出两个字:“有诈?”
语气虽是疑问,态度却又肯定。
李寄倾没有回答。
只是用力地握了握简天材的手。
于是简天材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针对李寄倾的阴谋。百里川岳和自己牵扯进来,只是顺便或者牺牲品。
——是可忍孰不可忍。
简天材立即决定:团结一切可团结的有生力量,消灭敌人!
下一刻,三人落在穿棘江上,看起来无依无靠,遍地飘零。
实际上——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他们不能被幕后策划者牵着鼻子走,必须掌握主导地位,掌控节奏。
想要破坏对方的算计,还要反算计对方,这是个技术活。
简天材干这个活,是他分内事。
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他们就有机会安排布置。
首先让对方完全失去戒心——有什么比看着他们三个目标从体力充沛耗到筋疲力尽奄奄一息,更能让人失去戒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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