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程初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她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就被丽娘亲自抱了出去。
然后她就在前院见到了程柔蓝他爹——话说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见到程柔蓝他爹,是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竟然一次也没有见到过这个当爹的!
程柔蓝她爹叫程丘山,取自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一》中的“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远远看着就能觉出是个身材挺拔气质儒雅的美大叔。
离的近了,能看到他头戴黑色短翅幞头,身穿墨绿圆领襕衫,腰束革带,足蹬乌皮靴,穿着整齐的样子像是刚外出回来——站在他旁边的程朔风就只穿了一件对襟白色长衫。
程丘山相貌英俊,胡须整洁,看起来相当符合程初阳想象中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古代文士的模样。
在程丘山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眉眼和善的陌生女人,应该是程叠雪的乳母,她怀里正抱着程叠雪,程叠雪眼圈红红的,听到脚步声看过来的时候眼里更是有着完全遮掩不住的强烈恨意。
程初阳都被小姑娘那恶狠狠的眼神惊了一下,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天吕莘对她说的“赵妍雪重病去世”对这个小女孩究竟意味着什么。
赵丽娘不以为意,她抱着女儿走过去,又脆又甜地叫了声“七郎”。
正和儿子说着话的程丘山闻声看了过来,原本紧蹙着眉头的他在看到丽娘后立刻舒缓了神色,说话的语气颇为亲昵:“丽娘,用过早点了吗?我刚想唤人叫你过来。”
随后他的视线落到程初阳身上,程初阳就见这个美大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六角风车在她面前晃了晃:“蓝儿,你看这是什么?”
程初阳眨巴眨巴眼,按理说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稀奇的,她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不应该再对这种小玩具感兴趣——但是这里又没有别人,不用装稳重装成熟!而且你看这个风车,它竟然是木头做的哎!
程丘山看着小女儿亮晶晶的小眼神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他把风车递过去,小姑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风车。
“芩娘,茉娘,带她们俩去亭子里玩会儿吧,当心别吹了风。”赵丽娘笑吟吟地把低头玩风车的女儿交给了芩娘。
旁边默不作声的茉娘有些犹豫地看了眼程丘山,后者挥了挥手:“朔风你过去把我的棋盘收起来,别叫她们把棋子儿给我玩没了。”
程朔风沉默着率先朝远处的凉亭走去。
目送长子走远后,程丘山转头看向赵丽娘,他叹了口气:“丽娘,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赵丽娘正朝凉亭的方向张望,看到安平那丫头机灵地抱了披风过来,芩娘已经给女儿穿上了披风,她这才回过头,对着程丘山冷笑一声:“得偿所愿?程七郎,我是赵丽霜,不是赵妍雪,我要是得偿所愿,我现在就不该在你们程家!”
程丘山张口欲言,赵丽娘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别跟我说那些空话,你先看看这个包金鞘,觉不觉得眼熟?是不是跟圣人赏给你爹的那把西域匕首的包金鞘有五六分的相像?”
程丘山看清赵丽娘素白指尖捏着的匕首鞘后,整个人都楞了下,这哪里是五六分的相像,这分明就是那把匕首的鞘!包金嵌玉,上面还有那颗鲜艳似血的骠国宝石!
赵丽娘垂下眼,一边把玩着华丽的匕首鞘,一边柔声细语地说道:“七郎,这还是前段时间的事儿了,那天刚好该清平守夜,那天二娘也刚好不太舒服,就把清平叫过去伺候了,清平交代了安平替她,安平刚好闹了肚子,蓝儿房里刚好没人守夜,第二天我们就在划的破破烂烂的绵被里找到了这么个东西。”
她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安平吃了闹肚子的冷淘是后厨刘五娘做的,刘五娘还刚刚好在头一天辞工返乡了。”
程丘山哑口无言,沉默半晌,他低声道:“丽娘,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妍娘已经不在了……”
赵丽娘冷笑一声:“你说的对!赵妍雪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赵丽霜!程七郎,你记住了,突然暴毙的是你的妾室赵妍雪,你的当家夫人赵丽霜可活的好好的,她不仅活的好好的,她还病愈了,可以外出走动了!”
程丘山很快意识到了赵丽娘说的是什么,他有些惊讶,不过看了眼被丽娘拿在手里的包金鞘,他摸了摸胡子,转头看向凉亭里举着风车来回跑的小女儿:“……那蓝儿怎么办?”
赵丽娘也转头望了过去,她意味深长地说道:“程柔蓝自然是赵妍雪的女儿,程叠雪自然是赵丽霜的女儿,不对么?就像当初履行婚约嫁给你的是赵丽霜,后头抬进门给你做妾的是赵妍雪一样,不对吗?”
程丘山:“这……丽娘……”
赵丽娘冲他扬起一张甜美可人的笑脸:“七郎,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包金鞘我从没有见到过。对了,最好叫大郎病一场,我知道的不多,阿耶只提醒我说什么国力衰弱,同契丹人打不得,我哪里懂这些,我去看看雪儿,她性子也太活泛了些,真是不知道像了谁!”
赵丽娘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的凉亭走去,只留下程丘山站在原地一脸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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