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洁就开始留心韩延的举动,希望找到他爱她的蛛丝马迹。
可韩延这样的野马,即便他的缰绳握在你手上,你还是控制不住他。
忽远忽近,忽冷忽热。
林洁和韩延的班级都在三层,但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韩延经常会从她班级门口路过,林洁觉得他可能是为了自己才故意绕远路,每次看到他跟一伙朋友的背影都能开心半天。
有一天,敲完预备铃之后,班里还闹哄哄的,林洁和前座同学正在讨论数学题。
这时,韩延跟几个风云校友一起有说有笑的往教室走,经过林洁教室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伸头往里看,同行的几个人也一起往里看,班里的同学很快都安静下来。
“哪个是你的妞?”身旁一个俊秀少年问。
韩延拍拍手,喊道“林洁,我喜欢你!”
林洁转过脸,犹带一两分淡笑,相比于小学,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了很多,目光清明,脸蛋光洁,渐渐出落成了娇美的少女。
韩延满脸的幸灾乐祸,音调还充满戏谑,班里又是一阵哄笑,就像小学时的那句“林洁,你长得眉清目秀。”
但林洁不仅没觉得尴尬,反而十分开心。
但热过后就是冷,近之后就是远。
有一天林洁正在上自习,韩延忽然发信息给她说“我在学校附近的XX网吧,没钱了,借一百块钱给我。”
林洁怕他急用,翘了半截自习课去找他。
人生第一次翘课,林洁觉得很忐忑,等进了网吧之后觉得更忐忑,网吧里烟雾缭绕,电脑前的每张“社会”脸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小心翼翼的穿过好几个房间才看见韩延那熟悉的后脑勺,她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
韩延拿下耳机转过脸来,看见她的一瞬有些吃惊,但马上又变成了幸灾乐祸。
“你还真跑来了啊!”
林洁十分懊恼,竟然能被这么简单的恶作剧捉弄,韩延怎么可能缺钱,尤其是一百块钱!
“你就这么关心我吗?”韩延不怀好意的问。
林洁更加懊恼了,他可能只是为了找乐子,而自己的一颗真心已经昭然若揭。
她十分气愤,瞪了韩延半天却又骂不出一句脏话,甚至连埋怨都不擅长,最后只能一声不吭的转身跑了。
之后,她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理韩延,可韩延总有办法让她消气,只要他愿意就能把任何一个姑娘捧上天。
林洁参加了班级之间的演讲比赛,名单会贴在阶梯教室旁边的公告栏里,韩延消息如此灵通,就算自己不去看也会有人告诉他。
“要不要我去现场给你加油?”他发了一条消息给林洁。
林洁吓了一大跳,她胆子很小,本来就紧张的要命,韩延要是坐到台下她搞不好会头脑一片空白,可矛盾的是,她又很期待韩延能来,考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周六那天,她坐在台下顺稿子,虽然紧张的快要猝死,但仍不时的往观众席上瞅,却始终没看到他。
她化了精致的妆容,并且租了小礼服,跟平时朴素的她判若两人,她希望这美好的一面能被韩延看见。
可他最后并没来。
林洁演讲很成功,全场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了她,可当她回到座位时依然失落到浑身无力。
她开始审视自己与韩延的关系。
因为韩延莫测的性格,她有时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最特别最重要的,可有时又觉得他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只想找乐子。
处在这无止境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之间,她觉得心累了。
她删掉了韩延所有的联系方式,心里莫名的轻松,仿佛多年悬而未决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演讲结束,她得了第二名,她抱着鲜花在人群中缓缓的走出阶梯教室。
“得了第二名还这么失落啊。”一个同学拍拍她的肩笑着说。
“人家是学霸啊,哪像你这么没出息。”同学的妈妈说。
林洁觉得很乏,没气力接话,就扯开嘴勉强的微笑了一下。
等在门口的父母把孩子都接走了,只有她孤身一人,她家生意比前两年好多了,父母更忙了。
她抱着花缓缓的往校门口走,忽然看见一个人迎面跑了过来,更近一点时才发现是怀里抱着花的韩延,林洁瞬间呆住了。
韩延气喘吁吁的跑到林洁面前,第一句话就是“这花谁送你的?”
林洁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喂,不是吧,你也太玻璃心了吧。”韩延掏出纸巾给她擦。
哪知林洁哭的更厉害了,简直是嚎啕大哭,文静的她这一次算是豁出去了。
“我是来晚了,这不是家里有事走不开嘛。”韩延忙不迭的帮林洁擦眼泪,嘴角还带着笑。
“我来晚了,你也不能这么夸张吧!把我联系方式都删了,这么爱使小性子谁敢找你做女朋友?”
“我以为你又骗我。”林洁抽噎着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韩延问,看到林洁的表情后只好改口说“就算骗过,那也是骗着玩的,不是存心想骗你。”
“好了,是我不对,我请你吃好吃的。”韩延说“随你挑行不行?!”
林洁这才止住了哭。
当天吃完晚饭回到家后,林洁就收到了一条短消息“林洁,做我女朋友吧!”
林洁赶紧撩开纱帘,跑到阳台上,韩延的汽车亮着红色的尾灯,即将汇入小区门口的车流里。
“好啊。”林洁干脆的回复。
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韩延放弃了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永远杵在林洁触手可及的地方。
回忆告一段落时,林洁似乎还没从中抽身回来,她嘴角带着微笑,眼睛依然斜斜的瞅着纱帘。
跟韩延重逢之后,他已不是昔日的少年,而是一个成熟的青年,他也不是往日的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而是越飘越远,越来越冷。
发信息给他,他虽然每条都回,可就是礼貌有余热情不足,你不发给他时他就永远不会主动发给你。
林洁这才知道忽冷忽热并不是最难受的。
可她又绝不能放开韩延,他是她的少年挚爱,是将她黯淡青春点亮的人,他已经渗透到了她心的最深处,剜不出来了。
为了挽回他,她跟他约过炮,辛苦的练街舞,研究他的行程单,就像一个脑残粉一样。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已经充满了阴谋,可这又怎样呢?
她还有更厉害的一招,回忆,毕竟初恋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很重要,对韩延来说也重要。
“周末去母校逛逛吧,好久没去了。”林洁发了一条信息给韩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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