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刑青锋第一次见到老瞎子如此坚决冷漠，“所有，颜家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该死吗？”
“那是你的职责。”老瞎子迅速接上话，道士职责是降妖除魔，警察职责是除暴安良，即使颜家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该由警察去抓，由法律来判，而不是由一只厉鬼在做决定。
话已至此，刑青锋知道，想要让老瞎子改变心意，也是很难，他硬着脖子，“我不要洗去契约，不管你怎么说，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冥顽不灵，老瞎子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像个活阎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做得了决定吗？”
刑青锋后退一步，警惕看着老瞎子，“你要干什么？”
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在防范他，老瞎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痛，“我没有要干什么，你还是回去看看那只鬼要干什么？”
刑青锋心里感到不妙，他赶紧跑回房间。
在他走后。
“师兄，你别伤心，青锋还是个孩子，你别跟他见怪，以后他就明白你的苦心。”青虚子从榻上起来，站到老瞎子一步之距。
“都二十几的人，还是孩子。”老瞎子心里有火，正巧青虚子撞到枪口上。
被怼一下，青虚子摸了摸鼻子，很是委屈。“师兄，你不要这么凶嘛，你看你本来是为青锋好，你这么凶，他还以为你干什么坏事。”
“凶。”老瞎子冷笑两声，“嫌我凶就滚回你的华阳宗去。”
青虚子不再说话，自己蹲到角落里数蘑菇去。
刑青锋回到屋子，他看到颜如柏拿起忘川水浇在他身上。
印记在他的脖子上，之前是血红色，经过一段时间的洗涤，已经变浅不少。
忘川水一碰到印记，四散开来，整个印记像是活过来，一扫之前惨淡，红得妖艳，随后颜色平息下去，印记流出血黄色恶臭。
颜如柏全程面不改色，好像没有半点痛苦，到此时，他手一拂过，血黄液体和恶臭全都消失不见。
原来水不止作用在他身上，还作用到颜如柏身上。原来颜如柏也不想再跟他在一起。刑青锋压抑的心情全都崩溃开来。
“你在干什么？”刑青锋一下扑过来，想要打掉盛着忘川水瓶子。
颜如柏眼疾手快，直接收起来。
没有得逞的刑青锋，两手抓着颜如柏胳膊，摇晃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颜如柏站着不动，任他动作。
看他就像个木头人，刑青锋忍不住松开起来，他脚软下来，抱着颜如柏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心里想得怨怼，但是出口却是，“我觉得解开契约，对我们两个都好，再跟我再一起，你恐怕只有十年寿命。”
“我不在乎。”口比脑快，脑子还没有反应出来他在讲什么，话已经出来，但是他心里没有丝毫后悔，刑青锋把脸埋在他腹部，“如果可以和你在一起，只有十年寿命，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
颜如柏眼神闪烁一下，“可是，我介意。”
刑青锋抬起头眼里有着不可置信。
颜如柏蹲**，和刑青锋眼睛平视，“不止你爱我，我也是心悦你的，一开始想要你和我一起做鬼，现在再也不敢想。青锋，我也希望你一生平安康乐。”
喁喁细语的颜如柏，他还是第一次讲这么多话，第一次把他的心声表露给刑青锋。
这一刻，除了焦急惊恐，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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