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查医院时，刑青锋给以往报案人打电话，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这次他打电话过去，准备上门拜访。在安阳市的报警人有八个，同意刑青锋上门的只有两人。
考虑到跑来跑去，没有车子太不方便，刑青锋去4s店买了一辆，他的房子是单位分配的，一个单身汉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还是攒下不少，直接全款提车。
开着新买的车上路。
两个人，一个人市中心，一个靠近郊外。他先去市中心这家。
市中心繁华地带，有一套房，不应该会没钱治病。
按门铃，来开门的是个油腻胖子，是个光头，头皮铮亮。看了刑青锋一眼，便让他进门。
“你们警方效率可真高，四年，才想起联系报案人。”胖子李男一进门就开始嘲讽模式。
不友好的场面，刑青锋也是一早预料到的，等李男说完，他才开口，“实在抱歉，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
一提到这，李男变了脸色，虽然他极力掩饰，刑青锋还是能抓到些端倪，“希望你可以尽实对我说。”
李男点点头，“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为什么你当年一定认为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自然死亡？”刑青锋问出关键所在，很多报案人来报警，都只是用怀疑，应该，猜测之类字眼，看起来像是捕风捉影，这也是案件无法定案的关键。
李男掏出一根烟点上，“当时我母亲的主治医生跟我说手术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可以成功。事后我母亲死了，我去找医生，听到他在办公室自言自语，说对不起我母亲，是他害了我母亲。
我冲进去问他，他很慌张，可是又一口咬定手术死亡是意外。我不信，所以报案。”
刑青锋点点头，他说的档案里面都有写。“那为什么你当时又接受了医院的赔偿，撤销案子？”
李男朝刑青锋撇过来，冷笑说道，“他们找上门来，说警察不会给我找证据，要是再过一个月，这件事会被所有人遗忘，我什么都得不到。
他提出给我两百万。”
“你答应了？”刑青锋低头记着笔录，一边问话。
“呵，我等了一个月，警方都再没有联系我，我绝望了，拿了两百万，风风光光将我母亲安葬了。”李男夹着烟的手无力垂在沙发外，烟灰燃尽，一点点掉在地上。
刑青锋顿了一下笔，继续把内容记完。
后面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当年的病历本李男倒是还保存在册，他用手机拍照，然后离开。
天平村远离市中心，刑青锋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到村里时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可这个村子里连个饭馆都没有。
饿着肚子，刑青锋开车到村里面，村里有一条水泥修的大路，一直开到头，一个农家小院子出现在眼前。
他将车停在路边，上去看门牌号，1096，确认没有找错地方，他过去敲门。
四板大铁门，门上有稀碎的锈迹，还有涂鸦，刑青锋感到有点奇怪，仔细辨认，那些涂鸦又好像是字，歪歪斜斜的，像是神经病三个字。
按捺下怪异的感觉，他跟着王小山进门。王小山落他后面，把大铁门落锁。
根据资料，刑青锋知道三年前，王小山的老婆在仁爱医院医治乳腺癌，手术失败后死去，承受不了打击的王小山在仁爱医院一直闹，蹲过好几次局子后，老实了。
面前的王小山，个子矮小，皮肤黝黑，不过三十，脸上皱纹林立，看着也有五十光景。
他看着刑青锋，有点局促，“您吃饭了没，我们先吃个饭？”
刑青锋连忙摆手，“不了，我吃过，我们开始吧。”
“好，好。”不吃饭，王小山也不勉强，他带着刑青锋到二楼。
随后下楼，端了两杯橙汁上来。
“是这样的，当初你报案，说仁爱医院私自动手术，害死你爱人，你当时为什么会怀疑呢？正常手术不管成功率有多高，都会有失败的风险，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他们做了手脚呢？”刑青锋拿着本子准备记录。
王小山坐在凳子上，双脚并拢，两手来回戳动，“我当时就是突然失去爱人，一下子不能接受，才那样说的。现在我理解，所有手术都有可能失败，他们没有违规操作。”
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说法，刑青锋盯着他，后者一脸坦荡，直视回来。
一般人如果在说谎，都会不自觉的做小动作。王小山依然保持着刚刚姿势，手没再动。
“我记得你当时是说，你爱人已经做了乳房切除手术，是不需要再做手术的。但是后来，你不在医院时，护士通知你，你爱人情况恶化，已经推进手术室，而当你赶到，医生通知你，她死亡。”刑青锋还记得档案，他抛出问题。
“这个。”王小山又开始搓手，“当时做完手术，我以为高枕无忧，后来我老婆死了，我不能接受。
之后我去查过，即使已经做了乳房切除手术，可如果癌细胞扩散，还是会致命的。”
王小山一番解释，刑青锋不能认同，和之前的相差太大。可他暂时找不到毛病，对方一言一行再感觉不到怨气。
“好，那我先走。如果王先生有想到什么，可以再跟我联系。”线索在这里断了，毕竟已经过了几年，有些东西是会看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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