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往之：“怎么不去，姑妈骂的可比我狠多了？”
徐青山：“那可不一样。”
李往之：“怎么不一样了？”
徐青山：“软柿子砸吧，疼的轻，疼过了之后还挺甜的……”
李往之：“……”
徐青山：“但是毛栗子砸吧，那是要出人命的……”
六
李往之：“你有没有同别人打过架？”
徐青山：“怎么问这个？”
李往之：“看你平时从未和人起过争执，想着要是碰上蛮不讲理的人，岂不是要吃亏？”
徐青山：“倒也还好，不过我以前在书塾的时候倒是常常帮人拉架，让他们停手来着。”
李往之：“那他们就停手不打了？”
徐青山：“大多时候都能拉开。”
李往之：“一次都没失手过？”
徐青山：“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有一次不仅没拉开，还被被搅和进去了挨了对方几下子，后来没忍住就动了手，不过好像也就那一次，哎，那你呢，你从小就学拳脚，应该没什么孩子会找动手吧。”
李往之：“恰恰相反，我小时被欺负的厉害，我爹教我的都是些养身健体的招式，况且欺负我的都是比我大许多的，真是从来没讨好过。”
徐青山：“这样啊。”
李往之：“可不是，以大欺小是常见的。你呢，碰到过吗？”
徐青山：“一直以来吧，我就是那年纪最大的……”
七
大雪时，伯母家中得了个孙子，徐青山知道后，高兴的拉着李往之去探望，只是归家之后，徐青山的兴奋之情却忽然暗淡下来。
李往之：“这是什么了，怎么一下就拉着脸了。”
徐青山：“唉！。”
李往之警惕起来，立刻联想到伯母家的孙子。
李往之：“那你后悔了？”
徐青山摇摇头：“自然不是，你不要想这个。”
李往之：“那是……想孩子了？”
徐青山：“唉……倒是和孩子有点关系。”
李往之：“什么关系……”
徐青山唉声叹气，伸手抹上李往之的肚皮。
徐青山：“是恨你这肚子不争气啊……”
李往之无语反驳。
八
除夕时，姑妈将徐青山和李往之一起喊到家中过节。徐青山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姑妈家度过，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路上李往之却显得有些紧张。
徐青山：“你不想去？”
李往之：“当然不是。”
徐青山：“那我看你怎么怪怪的。”
李往之：“我这是第一次同人那么多人过除夕。”
徐青山了然：“哦，你这是要跟我正式拜见公婆。害羞了。”
李往之再无表示。
年夜饭桌上，姑父默默的在李往之面前递出个红包。
李往之：“这……”
姑父不语。
姑妈见状：“一点点心意，你看你们都住一起那么久了，我们这做长辈的也没什么表示，你就你拿着吧。”
姑父凝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往之只好收下：“那……多谢姑父姑妈了。”
徐青山从一桌子菜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李往之手上的红包。
徐青山：“怎么都没有我的。”
姑妈翻了个白眼：“你都多大了还要。”
徐青山：“这又不是压岁钱吧。”
姑妈一时语塞，姑父依然沉默不语，表弟和弟媳埋头吃饭。
侄儿喊道：“我也要压岁钱！”
侄女跟风伸手。
李往之赶紧将准备好的压岁钱分到两人手中。
侄子拿到红包后，转眼就给了徐青山。
侄子：“舅舅我的给你！”
徐青山眉开眼笑的接过。
李往之目瞪口呆。
九
李往之初到徐家村时，常常离家去县镇医馆，因时日过长，期间便托人给家中先生带回信条，以下：
启信见安，青山吾伴，离家数日未归，念及家中一切。（徐先生收信未回）
启信见安，吾伴青山，近日天寒将至，早晚起身不可慌忙，缓缓间可余念思之？（徐先生收信未回）
启信见安，近月中天，合家团聚之节，吾盼秋实物华。医馆之中便事有序，行有率，初八可归家。（徐先生托村人回口信：归时带糖二两。）
启信见安，附一叶竹片，寥寥数语难表，物以承情。（徐先生托村人回口信：带盐半斤。）
启信见安，附青皮半张。（徐先生收信后思虑片刻，收拾收拾，出门往县镇去了。）
附：竹叶泻火，青皮理气。
十
李往之记录病患详细，偶尔记叙日常琐碎，徐青山收拾杂物，正好翻到了李往之的一纸笔记，上有两段：
大寒已过，先生几日缠绵床榻，日上三竿也无意起身。余忧心先生有恙，望切后断论，先生操劳过度，故而疲倦。其中成因，不乏余由。几夜犹之，先生横眉冷对，气焰难平。余权衡再三，故作旧。
除夕寒夜，同先生踏雪镇中，先生叹。时日飞逝，不惑将近。再感数年寥寥，一瞬过隙，百年游移。执手先生陷于雪中。闻时近岁末，尽生苍寒之感，便于眼下。人不及天地奥义，思未远，去来兮。一度浮生，情无穷尽意无终，又感甚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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