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这时有些在意,这阵子他了解到,叫花子是在后巷前街中,叫化那剩汤残菜的,可他并不需要吃东西,他喝水就足够,如何称得上叫花子?
“错了,我虽然不做官,但也不是叫花子。”
眼见着二人争起来没完,檀儿叫道:“好了,什么事上车说吧,老夫人这趟来停了好久的药汤,赶快回泞南才是。”
宋疏石再不想与这叫花子同厢,也不得不纡尊降贵跟他坐上了同一辆车。
那绛紫色帷帐落下时,宋疏石脸色都黑了一重。
明光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噗……”檀儿挨在老夫人旁边,掩嘴笑开,“不用理公子,他呀,这叫文癖,他就爱人文韬文略,经明行修,可没意思。”
宋疏石反驳道:“我虽然爱才,又何时瞧不起那些目不识丁的琵琶女马车夫了?是他穿了件活像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因为我没有衣服……”明光道,“要不我见到铺子进去要一件吧。”
“还说自己不是叫花子。”宋疏石脸色更加难看了,“你年纪和我相仿,又有手有脚,不肯自食其力,张口伸手算什么男人。”
明光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错,虚弱地讨教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宋疏石说的振地有声:“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你操家业不行?”
“我没有父母。”
明光觉得自己说的是真话,不知为何此言一出,三人都沉默下来,就连宋疏石,也懊恼地闭口,脸上泛起一阵气愤的薄红。
明光不知何处叫他生气了,像从前在怒江畔哄那些爱闹别扭的芦苇精蒿子精一般,伸手拍拍他的背,笑吟吟地:
“怎么啦?”
檀儿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在宋疏石淡蓝的衣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污黑混着泥黄的印子来。
宋疏石不知背后光景,只一副气得快要吐出血来的模样,涨红了脸,几番欲言又止。
明光一度很挂心他,直到马车行止,几人要下车去了,还关切地问:“你很难受?”
宋疏石瞪着他,唇齿磨了又磨,磨出句不像样子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你家人的……”
正逢明光生怕他发怒拿一大段话堵自己,飞快跳下马车,闻言又掀开帘子探进去头:
“你说什么?”
这句又同宋疏石后半句讲到一块去了,他自然听了个七零八落,宋公子珍贵的道歉被吞了个净。
见宋疏石气得快要死过去的样子,他到底不敢多说,畏惧地放下帘子,自顾自挠头道: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噗哈哈……好啦,不要放在心上,你没有家人也无妨,实在不行,我们宋府可以收你做个伙计,下半生不用颠沛流离啦。”
檀儿这时从身后绕出来,轻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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