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初春的凉风吹进来，将屋里的热气赶跑了些。
“世子，”一黑衣下属单膝跪地，语气里带着焦急：“别院有个丫鬟来告，说梨絮小姐有危险。”
楚若淮几乎是瞬间反应，他蓦地站起来，将梨絮护在了身后，眼神径直看向乔夭夭，眸光一凛，神情很是复杂。
他在怀疑她。
乔夭夭一脸懵逼，双手摊开，好像在说：关我什么事……
梨絮院子里的下人都是楚若淮亲手安排的，也都是他信得过的人，除了这些人以及王爷王妃，府里再没人知道这偏院里住的是谁，他还专门留了暗卫，看紧院门，不让别人进来。
“把那丫鬟带过来。”楚若淮道。
“是。”
下属接着起身离开，将那丫鬟带了过来，再退下时，还细心地把门带上了。
屋内三人的视线一同看向那面上写满慌张的小姑娘，乔夭夭眉间微蹙，她记得她，是那日阿寻带来的丫鬟。
楚若淮一改平日里的温和，神情冷了下来，声音里也夹着冷意：“你主子是谁？”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缩缩地看了乔夭夭一眼：“奴，奴婢名为云苓，是望舒院里的丫鬟，主子是……世子妃。”
“你放屁！”乔夭夭一个激动，话没收住，脱口而出。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世子妃能说出这种粗鄙之言来。
楚若淮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怀疑，闻夭是尚书府的闺秀，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乖巧，他与她成亲以来，虽相处不多，却总觉得她的里子不如外表那般人畜无害，好像藏着些精明狡猾。
乔夭夭不管他们的眼神，也没再按闻夭的人设路线走，她径直走到那丫鬟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你说你是我院里的丫鬟，我怎么不知道？”
云苓浑身都在抖，她喉间有些发梗，闭了闭眼，硬逼着自己说出来：“世子妃…奴婢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害人……”
“小丫鬟，”乔夭夭蹲下身子，伸出漂亮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心口，“你良心过得去吗？”
云苓眼里涌了泪出来，心中万分愧疚，那人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她真的不敢不照做。
楚若淮眼睛紧盯着乔夭夭，开口却是问那丫鬟：“你说世子妃要害阿梨，证据呢？”
云苓抹了一把眼泪，看向乔夭夭腰间：“世子妃的香囊里……装了断肠散。”
“你如何知道断肠散在香囊里的？”楚若淮又问。
云苓头低了下去：“世子妃和阿寻姑娘在房里商量时，奴婢不小心听见的。”
乔夭夭站起身，拿起自己悬在腰间的香囊看了看，这是闻夫人在闻夭出嫁那日送给她的，近来一直贴身放着，只有洗澡的时候才会离身，想必是那时被人动了手脚。
就在乔夭夭垂眸沉思时，香囊被楚若淮劈手夺了过去。他将香囊整个打开倒过来，里面的香料撒了一桌子，还掉出来一个暗黄色的小纸包。
“这是什么？”楚若淮举起纸包质问她。
乔夭夭抬头看向他，心中一阵气结：“你耳朵不好使？断肠散啊，那丫鬟不是说了吗。”
楚若淮将纸包扔进炭火里，火花一起，烧了个干净。
“所以你承认了？”
乔夭夭白了他一眼：“我承认你个头。”
楚若淮无视她的话，道：“你刚才一直在问青黛的事，是想下了毒之后，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青黛？”乔夭夭神情不解，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个熬药的丫鬟？我提她是因为我怀疑她有问题。”
“闻小姐！”楚若淮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被震落下来，“啪”一声在地上砸了个稀碎，连带着撒了一地的茶水，甚至还溅到了乔夭夭的裙角和绣鞋上。
“现在有问题的是你，”他眯了眯眼睛，仿佛已经把她给看穿了，“你刚进府时还是一副胆怯无辜的样子，如今却满口粗俗之言，行为举止没有一点像一个大家闺秀，是气急败坏原形毕露吗？”
“楚若淮！”乔夭夭听完他的话直接火冒三丈，“你要想清楚，我为什么要害梨絮，难道你觉得我是因为嫉妒，嫉妒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不，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也不关心你喜欢谁，我嫁给你不过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真当自己是块宝，人人都爱啊。”
楚若淮被她笑话的耳朵尖发了红。
梨絮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身子有些站不稳，楚若淮赶忙回身去扶她。
“来人，把世子妃和她的贴身婢女关进房里，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立刻有人进来要把乔夭夭带走。
“告诉府里的人，此事不得传出王府，要是谁敢多嘴，我割了他的舌头。”
“是。”属下应声道。
乔夭夭嗤笑一声：“给自己换个脑子吧，笨死了。”
“带下去！”楚若淮声音里带着不悦。
乔夭夭被带回了望舒院，和阿寻一起被关在了房里，门外有人看守着。
阿寻一脸焦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又忽地在乔夭夭面前停下，声音里满是懊悔：“小姐，我们就应该回尚书府的，你看现在，你不但被人下毒，还被人冤枉。”
“阿寻别再走了，晃悠的我眼睛都晕了。”乔夭夭躺在软榻上，眼里带笑，拈起一颗青枣，“你快过来，这枣子脆生生的，又甜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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