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明，门窗紧闭的新房里还昏暗着。
如今正值春寒料峭，屋里的炭火被烧得很足，乔夭夭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还有些晕，她想去倒杯水喝，因为嗓子热得发干。
刚一下榻，地板上不知什么东西扎得她脚心一疼，吓得她赶忙把脚收了回来，俯身一看，满地的桂圆壳花生壳和枣子核。
乔夭夭记起来了，这都是她吃的。
古代大婚仪式繁复，闻夭几乎天未亮就起来了，从早到晚没停歇，也没吃多少东西。再加上不轻的彩冠和嫁衣，已经弄得她肩膀脖子都酸了，虽然身体很累，心里却是无比高兴，拜完堂后一直端正地坐在床上等楚世子来掀盖头。
楚世子还没等来，等来了一个婢女，说来给她拿些吃的。
闻夭本就饿得发晕，不疑有他，伸手拿过点心，在盖头底下吃了起来，期间吃得嘴巴发干，还要了一杯茶水。然而在她吃下这些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乔夭夭进了她的身体，也觉得饿得慌，在楚若淮离开后，她便将桌子上的点心一扫而空，又把床上的花生桂圆枣子吃了大半下去，还喝了一点小酒。
只可惜她酒量不行，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啤酒喝下半听，意识就开始飘了，一听下去，整个人就开始不知所云了。
虽然这身体是闻夭的，可她是尚书府的小姐，滴酒都不曾沾过，酒量和乔夭夭相差无几。
桌子上放的酒是用来喝交杯酒的，不烈，只是果酒，酸酸甜甜，味道甚好。
乔夭夭没控制住，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酒壶里再也倒不出来一滴，然后……她好像断片了……
乔夭夭穿好鞋去倒水喝，想起来自己以前喝醉酒的德行，有些尴尬，试探着问道：“十一，我酒品不好，昨晚喝醉酒没闹你吧……”
十一眉眼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他耳根染了些红，声音却是依旧清冷：“没有，你喝得太醉，倒头就睡了。”
乔夭夭松了口气，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色里衣，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那我的衣服……”
“婢女换的。”
乔夭夭彻底放下了心，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凉茶出来，送进嘴里，冰得她浑身打了个寒颤，隔夜的凉茶还又苦又涩，口感极差。
她感觉屋里的空气有些憋闷，便将窗户开了一条缝。
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声：“小姐，你醒了吗？”
是闻夭的贴身婢女――阿寻。
“嗯。”乔夭夭应道。
阿寻闻声接着推门进来，还提着一壶热水，她侍候完小姐洗漱，看到小姐神情淡淡，便安慰道：“姑爷昨晚许是有些忙，才未和小姐同房的，小姐别忧心。”
“啊？”乔夭夭有些懵。
阿寻皱了皱眉，她觉得小姐有些奇怪。
乔夭夭见她眼神不对，立马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闻夭同款的乖巧笑容：“阿寻说什么呢，昨晚是我让楚世子离开的。”
“啊？”这下轮到阿寻意外了，“小姐你……”
小姐明明是喜欢楚世子的，虽然她从来没说过，可每次看见楚世子时，眼里都带着光，小耳垂也发红，而且只要听到与楚世子相关的，小姐的眉眼就都浸着笑意。
乔夭夭朝阿寻勾了勾手指头。
小姐长得小巧，比自己矮了一头还多，阿寻弯下腰去听她说话。
“楚世子和琴师梨絮的传言，我觉得是真的。”
阿寻惊呼出声：“小姐！这事可不能乱讲。”
“你继续听我说，”乔夭夭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了，“虽然齐王殿下说楚世子与梨絮只是见过几面，关系很浅，可我还是觉得，楚世子是喜欢梨絮的。阿寻，你知道我鼻子灵，对气味的察觉很敏锐，楚世子身上有药汤子的味道，还有一种香气――梨花香。”
阿寻忽然有些心酸，她从七岁开始就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了。那时候的小姐小小的一团，大眼睛眨呀眨，可爱得她心都化了，她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小姐，直到小姐及笄嫁人，她还想着，小姐日后肯定会很开心，因为小姐嫁给了她心心念念的楚世子。
可如今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姐，却要在王府受这种委屈。
阿寻神情认真：“小姐，现在你才是世子妃，是楚世子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来的，不用委屈自己退让。”
乔夭夭想了想闻夭乖巧娇软的人设，道：“阿寻，我没事的，我不想楚世子为难。”
见阿寻还想再说些什么，乔夭夭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件事你不能告诉爹娘哦，如果传出去被皇帝知道了，楚世子就有危险了。”
阿寻叹了口气，默默点头答应了。
“阿寻，昨晚楚世子来之前，你在哪啊？”乔夭夭话锋一转。
“奴婢就在门外，怎么了吗？”
“昨晚有个婢女来给我送点心吃，你看到是谁了吗？”
“昨晚……”阿寻凝神想了想，“并没有人来给小姐送点心啊。”
“没有？”乔夭夭蹙眉。
“昨晚是有个婢女过来了，但她说是楚世子让她带话给小姐。”阿寻见小姐神情不对，语气里带了疑惑，“那婢女怎么了？”
看来是那婢女带了毒进来，放到了桌子上的点心里。乔夭夭没解释，只道：“你看见她的脸了吗？”
阿寻点头：“看见了。”
“找出来。”乔夭夭道。
阿寻觉得那婢女许是有问题，神情也认真起来：“是，小姐。”
她出去之前看到了桌子上歪着的酒壶，一滴酒都没有撒出来，想必应该被小姐喝完了，阿寻心里又叹息一声，小姐肯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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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寻办事利落，还未到晌午，便从偌大的王府里找出了那个丫鬟。
她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个颔首低眉的小姑娘。
“小姐，人带来了。”
“奴婢见过世子妃。”那丫鬟恭敬行礼。
不对……
乔夭夭几乎在一瞬间就否定了她，声音不对，和昨晚那个丫鬟的声音不一样。
她走到那丫鬟身前，不动声色地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也不对，完全不一样。
这和昨晚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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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什么品种的冷评体质，哭辽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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