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是诛魔台？”他大惊，复又摇头，“可凌冰和江上风极为不合，他们真会去见他？”
“我不确定，他们见谁还得查过再说。”莫测看向床里的孔兰玉，“江上风现在在客房，要不要去问问他？”
江上风在客房！？
这人怎么可能乖乖呆着客房，师父和他……
“这衣服换了，随我来……”莫测上前，直接剥了姜凉的喜袍和凤冠，在他白色中衣上盖了件不起眼的黑色外褂，随后开门……
“大人可是有事……”外头立刻传来丫头的询问。
姜凉反应快，拽住他师父的腰带就往回拖，好在莫测也反应过来外面有人，又反手把门合上了！
砰砰——
两人都是一屁股摔在地上，莫测还重重砸在姜凉怀里！因为离门近，声音虽不算大，却仍是传了出去……
“大人？您没事吧？”丫头把头又凑近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推门……
“大人，我们别这么大声嘛……”姜凉的声音擦着他的耳际穿过。
莫测为他的聪明折服，但还是忍不住一抖，小崽子娇滴滴说这种话，他有点接受不能。
丫环一听立刻识趣儿退远了几步，又听里面夫人说道，“外面的无事都退到外院吧，这里不必伺候了。”
想是夫人知道外头有人害羞了，丫环抿唇一笑，弯身应是。
莫测一直不啃声，看着姜凉发挥。听外面没声音了，他才站起来。
师父离了怀，姜凉还有些舍不得，忽然看见他袖子下露出一截红来，好像是条带子，“师父，这是什么？”
莫测一抬手，看见是蒙眼的缎带掉出来，便解释，“白日怕露馅，特意用这个遮眼，外面还有人吗？”也怪他太粗心，忘了外面可能有人。
姜凉的目光在那带子上短暂停留了一下，隐隐觉得师父这样的清雪般的人配那样艳丽的红缎带兴许会非常好看。
他不知道的是，莫测已经毫无自知地带着这玩意儿引了一群狼……
“师父你稍后，我去看看。”一本正经把莫测往后推了推，他打开门，从门缝看了几眼，外头天黑透了，走廊里只有排排红灯笼，果然没了守门的。
“走。”
两人摸黑走进了江上风所在的客房，屋里黑漆漆的，依稀看得出床上有人躺着。
姜凉走上去掰起这人下巴，借着月光一看，唇红齿白一小生，可不就是江上风？
姜凉其实很困惑，自己和江上风交手已经不止一次了，他的轻功可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师父怎么把他弄到这里的？不是他怀疑莫测的实力，而是有些时候，他的师父对于某些常识性认知实在令他惊诧，就好比刚刚差点直接走到人家眼皮子下面……
“师父……”莫测没忍住，“他怎么会在这？”
“被我下了药。”莫测看他一眼，并不打算长篇大论解释，本来他用的东西姜凉就不理解，说多也是浪费时间，便把江上风拎起来，拍了拍他的脸，“江少主，醒醒……”
刚刚还睡得那么昏沉的人，这会居然就半睁开眼，但是目光不清明，明显是混混沌沌的状态。
姜凉就更觉奇怪，宴上人太多，向他下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单独相处之后……素来知道江上风的秉性，姜凉立刻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意图非礼师父，反被将了一军。
饶是这样，他心里也非常不舒服，师父并不是设防的人，不晓得有没有被人占便宜……
“你现在可以问他简单的问题，但他只能回答你是或不是。”莫测解释，他的药有一定的麻痹和致幻作用，可以一定程度减少使用者的防备心理。
说完才发现他这个小徒弟正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不自觉声音低了，问，“怎么了？”
莫测转过头，轻轻说了一句，“江上风，你是不是喜欢他？”
莫测哑然，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有些恼怒。
“是。”江上风无知无觉地回答。
啪！
狠狠一个巴掌落在江上风脸上，瞬间，他白皙的脸庞上就显出道赤红的手印，姜凉拽着他的领口，正准备一拳下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姜凉，住手。”自从女装后，莫测再少叫他全名，这冷然的一声，让姜凉委屈地扭头看他，几乎要哭。
他无奈继续，“你忘了为师叫你来做什么？当务之急是问出他们此行目的，你何时这样意气用事了？”他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真的很聪明，只不过，他不喜欢自己刻意隐藏的事被人轻易翻出来，姜凉的这份聪明，让他产生了压迫感。
姜凉把拳头缓缓放下，师父眼中的失望狠狠刺痛他的心，他几乎不敢去看那双蓝净净的眼睛，“师父……”开口带着哭腔，姜凉完全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样生气，“对不起，可是我觉得……你对我也很重要……”
我觉得，你对我也很重要。
莫测愣了，刻意堆砌的冰冷瞬间被这孩子暖融，准备好的那些斥责话语有些说不出口……
“为师……”莫测只好揉了揉他的脑袋，结果看见两颗晶莹落下来，心更软了，甚至觉得有些自责，“好了别哭，凉儿，你是个男孩子，为师只是希望你时刻记得自己的初心，不要被情绪左右。”
姜凉自己擦了眼泪，点点头，“是。”
莫测叹气，只好轻轻把小崽子楼进怀里拍了拍，简单哄哄他。
等姜凉止住了，莫测才放开他，自己转向江上风，“江少主，你们此行是否去见凌冰？”
“是。”江上风回答。
这回答不出莫测预料，诛魔台就离这地方不足五十里了，算是最近的帮派，既然都到这里了，怎么会不找他？
不去诛魔台会去哪里呢……
姜凉听见便问也了一句，“凌冰是否参与风雪教灭门一案？”
江上风张着嘴，却久久不发出呻吟，嘴唇微微起合，似乎要说别的话，可是最后，他还是答了一个“是”。
“这意思是其中内容复杂，凌冰大约不是主谋，又或者仅仅是很间接的参与。”莫测解释。
姜凉点点头，“江门是否参与风雪教灭门一案？”
“是。”江上风答的干脆。
莫测注意着姜凉的神色，发现倒还正常。
“红眉是不是江门安插在风雪教的内应？”
“否。”
否？
这下姜凉有些不明白了，红眉怎么不是江门内应？那他为什么背叛他们？
“红眉是不是朝廷的人？”他又追问。
“否。”
“……”师父的药应该是靠谱的吧？他有点忍不住要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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