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爷等着呢！莫不是个聋子吧……”捕头手里两枚铜钱上下抛着，眼里有些不耐烦。
正当此刻，姜凉伸手拿过了蓝观手里的鱼，低头，转身，朝着人群走去。
身穿红裙的豆蔻少女手里捧一支树枝，一步一步走来，眉目间灵气流转，长发披散，霞光里，美得晃人眼……
美人低眉，然风华依旧难掩。
孔兰玉眼睛都瞪直了，小小个人儿，那叫一个出尘，那叫一个飘飘欲仙！一比，柳儿瞬间成了胭脂俗粉……
“大人，请。”微低的声音，姜凉走到了铺头面前，双手把鱼奉上。
又柔又白的小手呦……
捕头愣愣接过鱼，钱也忘了给，看着面前的漂亮小姑娘，总觉得面熟……
县老爷恨不得流出哈喇子，松开柳儿，上去就给不成器的手下一个脑刮子，夺了钱递给姜凉，“嘿嘿，小姐年岁轻轻的，在这里做甚啊？”
姜凉心里无比鄙夷，却面不改色，“随兄长外出采药。”
“哦，原来是兄长……”孔兰玉眼一眯，这小子看着文气，原来是个大夫，啧啧，两个妹妹，一个平平淡淡，另一个却能长得如此国色天香……
“鱼凉了会腥，大人快和夫人用餐吧，别枉费这难得的野味。”姜凉抬手，接了钱抿着嘴角一笑，便扭头跑了。
这一笑，可把孔兰玉三魂笑跑了一半……
“大人……”见人走了，柳儿不依不饶缠上来，一肚子委屈，小妮子狐媚子样，还好有些自知之明，叫她夫人也算有眼力见儿……
“哈哈……来来，跟大人我吃鱼……”孔兰玉虽然爱美人，可也不是个放任旧人哭的，看柳儿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立刻又搂又哄，心里却还在回味姜凉的笑……
回到河畔，姜凉示意蓝观兄妹赶紧收拾东西走，蓝观会意，但还是问了一嘴，“莫兄呢？”
并不是解释的地方，姜凉回答，“师父先回城买东西了。”
“哦……”蓝观点头，三人正要离开，却又被人拦住……
捕头眯着眼，挡在蓝观面前，等他停了才放下手，“这位小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本以为脱险，没想到对方又凑上来，蓝观慌了，隐隐发抖的手纳入袖中，“官爷，不知您有何事指教？”但愿不是认出姜凉。
“公子也是城里人，不知住在哪里呀？”捕头捻捻胡须，看不太出来意图。
莫测在里面看得想笑，这老县令色胆包天的，该不会看上他徒弟了吧？
“城西，白隆巷……一十八户，官爷，您问这个……”犹豫了一下，蓝观还是老实说了，看对方满意笑了，心中不由得忐忑。
“哦……”捕头点点头，眼睛一瞥，“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你妹妹？”
“这……这个是我亲妹子，这个是表亲，暂住我家里。”蓝观有些迷惑，这官爷也不说抓人，只问这些做什么？难道想过后差人去拿他们？
越想越像！蓝观张嘴想问，却看见他扭头走了……
然后面前那一队人都走了，眨眼不见。
余惊未散，蓝观看向姜凉，少年眼中却很沉着，“蓝大夫莫担心，他们没认出来。”从那县太爷色咪咪的肉眼就看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蓝观松了口气，他不会撒谎，差点以为自己要害了姜凉师徒……
“走吧。”姜凉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蓝观去背他的篓子，没走两步，踩住一块石头，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突然就往河上歪！
一切都发生太快，听见蓝柔喊声的时候，蓝观已经在河面上沉浮，姜凉想也不想，丢下包袱跳水救人！
河水沾湿衣服的一瞬他忽然想起来，他不会凫水！
人没挨着，自己倒是往水底沉去了，姜凉憋着气，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蓝观，手极力朝水面上抓，忽的摸到了脖子上的海螺……
师父……
师父……
事实上莫测来的很快，背熟了姜凉资料的他早知道这小子不通水性，因此在他落水的瞬间，他就开了门。
拎着他的后领子，胳膊一抬人就出来了，手摸到了实地，姜凉连忙爬了上去！回头一看是师父，顿时高兴坏了！“师……”
莫测没理他，扭头，去救蓝观。
蓝观已经被呛得不行了，喉咙干痛，眼睛昏花，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己游来，便极力向他伸出手……
手抓住了！
可同时，蓝观也失去了意识……
“哥哥……哥哥！”蓝柔急得大哭，吵得姜凉脑袋疼，他不满地看她一眼，忍着没骂。
蓝观可比姜凉重多了，又失去意识，莫测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人送到岸边，由两个孩子帮忙把他抬上去。
姜凉上岸，把蓝观平放在草地上，检查他口鼻没看见异物，又摸肚子，鼓鼓的，是喝了不少水，于是双手交叠放在蓝观心口，一下一下按压，“你们谁会换气？”
换气？
蓝柔一愣，随即摇摇头，看向姜凉。
姜凉愣，忙摆手，“我不会啊！”他水都不会游，怎么知道换气什么的……
原本想着蓝柔可能会，莫测也不说话，继续按着，“蓝观？蓝观！快醒醒……”毫无反应，难不成要他来人工呼吸？
说实在的，莫测有些嫌弃，这要是个姑娘他二话不说，但这是个大男人，俩孩子还看着……
“那怎么办啊……”蓝柔吓狠了，以为她哥哥没人换气就会死，哇哇又哭起来。
总不能真为这个撇着人不救……
“没事，我来。”话音一落，莫测扶着蓝观的额头，微抬他下巴，心一横，俯下了身体……
蓝柔惊了，小手捂住嘴，忘了惊呼，白白净净的脸庞倏地红了。
姜凉惊了，看师父这样亲吻蓝观，一下又一下……几乎满脸铁青。
换了气，再压肚子……很快有了效果，蓝观哇地吐出不少白水，紧接着是咳，眼睁开了……
“蓝观，你怎么样？”莫测看他醒了，心放下一半，他都贡献节操了，蓝观你将来一定要成为姜凉的助力啊。
蓝观虚弱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莫测，有些意外，“没事……莫测，你回来了……”
“别说话，歇一会，要是觉得不好受，一会我背着你走。”莫测打断他，反正救都救了，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来背！”姜凉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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